顾相宜开车绕着实验幼儿园,随心所欲地逛了一圈又一圈。 等到了饭点,她去幼儿园蹭了顿饭。很清淡的两菜一汤。 豆一班已经新来了一位老师,是个即将幼师毕业的小姑娘。 班主任甚至连院长都不知道从前那位冯老师为什么突然就离职了。但有些事情她们也不会细问。 思年和景年得到顾相宜的嘱咐,也没将那天失踪的事情说出来。毕竟昏迷后醒过来,就在自己家,孩子也就是睡了一觉,没什么深刻的感受。 思年将自己的碗和勺子贡献给了妈妈,她和哥哥一起吃。 其实还有多余的碗筷,见孩子坚持这样,顾相宜也就从善如流。 吃了饭,孩子们排队在操场阴凉处散步消食,顾相宜挥挥手,离开了。 坐进车里,她用手机搜了一下科技频道的新闻,果然发现了一条有用的信息。 一个物理学家归国演讲,居然不在母校,也不在科技馆,而是选在红星广场,也是没谁了。 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才开始,顾相宜更加不急,悠悠然开了过去。 之所以这番做作,都是做给某人看的。 谁还不是逗线团的猫呢! 你拿我在乎的人当筹码,那我也可以不将你在乎的人当回事儿。 而且,你都不急,我急什么! 到了红星广场,顾相宜拎着一瓶百岁山进了演播厅,一眼就瞅见空荡荡的大厅里,中间一排,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她将瓶盖拧开,把水递了过去。 莫品抬头,眼中那抹仿佛来自宇宙深处的孤寂和冷漠还没散去,狠狠地刺中了顾相宜的心。 她蹲下去,轻轻地捶着老人僵硬的双腿。 不知过了多久,莫品似乎终于从久远的回忆里回神。 她抿了一小口水,下一秒猛烈地咳嗽起来。 顾相宜赶紧直起腰,帮她顺背,还是一言不发,只是从兜里掏出纸巾递了过来。 莫品眼泪都出来了,却没有接过纸巾。 顾相宜无所谓地将纸巾放在桌子上。 两人无言相对了差不多十分钟。 莫品突然就叹口气。 “孩子,走吧,咱们回家吧。”
顾相宜这才甜甜一笑,“好咧,奶奶!”
莫品起身后,顾相宜很淡定地将她座位上那把尖尖的水果刀收进自己随身的挎包里。 面无表情地,仿佛压根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莫品步履踉跄,显然已经坐了很久。 顾相宜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从幼儿园出来后,就径直来了这里。 眼看扶着她,她都能差点摔倒。 顾相宜在心里叹口气,越过她,走到前面,蹲下身子,不由分说将她给背了起来。 莫品虽然个子很高,也不佝偻,却异常轻。顾相宜估摸着,八十斤都够呛。 顾相宜心里,蓦地又是一阵叹息。 出了演播厅,她将老人家先背到了卫生间,扶着她上了厕所。 莫品一直都生活自理,从来没有被谁这么照顾过,那眼眶,又湿润了。 顾相宜却极其自然。之前奶奶病重的时候,一点都不能动,她照顾得比这还要仔细。 眼前这老太太在她眼里,早就是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