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瑾的车被撞报废，自然是不能开。但他身边更不缺人跟着，重新叫辆车来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可沈二爷不开这个口，也没人敢擅自做主。沈修瑾站在原地，淡淡瞧着苏乔殷勤地拉开副驾驶座旁的车门，月色下，她冲他笑得又甜又假。“沈先生，这车有点破，你不嫌弃吧？”
她心里琢磨着，沈修瑾那么挑，应该不会坐她这小破车……他要是嫌弃正好，兵分两路，她立马先把沈辞送走！沈修瑾将她盘算的小模样看得一清二楚，黑眸轻轻眯起，迈开长腿走了过去。却没坐副驾驶的位置，而是直接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兀自坐上车。苏乔：“？”
沈修瑾手搭在方向盘上，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上来，我给你当司机。”
苏乔：“……”淦，以退为进没成功！她退一步，他就得寸进尺！苏乔没办法，硬着头皮坐上车。她系安全带的时候，沈修瑾就在旁边挑刺吐槽。“这什么破车？”
他将座椅调了又调，拧着眉，嫌弃露骨，哪儿哪儿都不够舒坦。一双大长腿压根伸展不开，这破车，又矮又久，椅子也不知道什么破材质，硌人得很。沈修瑾侧目睨她。“特殊部门就这待遇？他们是不是玩你呢？找辆报废的给你开？”
“这种抠门的地方你也打算去？”
沈修瑾不冷不热地道，“我平时少你钱花了？”
苏乔跟他解释：“你不懂，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他不懂……沈修瑾忽地冷笑，幽幽吐出一句：“很好。”
胆是越来越肥！苏乔：“……”她盯着飙升的车速，咽了下口水。“沈先生……”苏乔刚张开嘴，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还好苏乔早有准备，扶手抓得死死地，又有安全带护着，稳如泰山。‘砰——’沉闷的撞响是从后备箱里传出来的。听着像是脑袋磕狠了。紧接着就是一顿愤怒的乱踹。唯一受伤的沈辞在里面骂骂咧咧：“呜呜呜……唔唔！”
“苏乔……”沈修瑾幽幽侧目，深眸铺开密密麻麻的网，将她缠进其中。他动了动薄唇，“那我们就聊点我能懂的。”
“……”苏乔莫名有种想逃的冲动，但车门锁死了。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好的。”
车内极安静。沈修瑾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长指，有节奏地轻轻敲着，一下一下，无声的压迫感充斥着整个车厢。半分钟的沉默，漫长得难熬。沈修瑾终于开口。“关在后备箱里的，是你三师兄？”
谎都撒到这份上了，她也不能说不是。“……是。”
沈修瑾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叫什么名字？”
“薄之一。”
师父玄虚子是在河边捡到的，襁褓中的婴儿脖子上只有个刻着薄字的木牌，想来是他家姓。薄家其中之一。就叫薄之一。沈修瑾听完，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没有再开口。他重新发动车，开得又快又稳，一路上没有分神多看她一眼。苏乔到底有点心虚。她不是故意想瞒着沈修瑾，只是她总忘不了，他浑身是血倒在她怀里是，哀求她的模样。‘别打开那扇门……’他就剩下那点尊严和骄傲，苦苦守着，不愿意让她看见。可她不止见了，还追根究底地挖了出来……等解开沈修瑾和沈辞之间的羁绊，把沈修瑾的命还给他自己，她就告诉他！他想知道什么，她都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