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人不见古明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松江府没有因为王不死的离开而有所改变。每个人还是有每个人的生活。 王家依旧如此，虽然因为王不死的离开大家的笑容少了很多。 王家大宅门前，早已经得到自家主子就要回来的消息，王老大几人早就把王家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并且已在门前等候多时。 打开车门，跟随张静蕙进京的几人也是鱼贯下车。白猫黑狗，刘美，小绿小红，药神医以及苗翠花。 鞭炮声响，王老大几人挥舞双手，用蹩脚的汉话表达着对王不死平安归来的欣喜，以及对好人有好报的肯定。 一家养女百家求，一马不行百马忧，王不死的获罪入狱就像是瘟疫般席卷了整个王家，王家的天空没有了阳光，他们见到王不死归来，怎么能够不欢喜。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经历时间的考验，你又怎么分得清谁是真心人，谁是白眼狼，看到大家发自内心的喜悦，王不死的笑容在脸，封建社会还是有好的一方面的，真心能够换回真心。 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情不做所起，一往而情深。真心换真心，半斤换八两。 “感谢父老乡亲的惦记与关心，我王不死又回来了”。 为什么会说又，这是习惯使然，比如文人总喜欢有子曰一样，我又有钱了，我又帅了。嗯，又的存在很有必要。 “老大我日日夜夜在上帝面前祈祷，感谢上帝，少爷你终于平安回来了，”王老大出班，代表众位王家番邦杂役发言，“少爷，请看”王老大一挥手。 一面条幅挂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的“信上帝，主人有福报”。 王老大又指着另一边，“少爷，这边还有”。 老四老五举起了另一面条幅，“上帝会让我们有饭吃”。 看到如此宣传语，王不死有种曰了狗的感觉，难道利玛窦就是如此欺骗百姓信教的。自己的平安是自己的造化，与上帝何干，上帝也只会要供奉，哪里会施舍。 拍了拍王老大的肩膀，王不死劝道“老大啊，上帝那是西方的神，我们这里信奉观音如来，三清祖师，你那上帝没有签证过不来”。 事实上因为利玛窦的原因，大明帝国现在也有信上帝，但是极少的一部分。 “不。少爷你错了”，王老大否定了王不死的解释，“上帝说，芸芸众生，人人平等，西方的信奉者是他的子民，东方的信奉者也是他的子民，少爷，估计你还不知道，其实我们生活的地方是个球，东方和西方是相对而言的，这又牵扯到参照物的选择问题，少爷你可能不是很了解”。 卧槽。被鄙视了，自己一个后世吃遍了所有添加剂都没死成的人，你给我讲科学，老子背几句元素周期表雷死你，再者说了，你确定芸芸众生，人人平等是上帝说的，这位老神仙也汉化的如此严重。 “只要你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没有蛊惑百姓杀官造反的想法，大明帝国的百姓还是信仰自由的，只是你这种宣传是不是太落后了”。 “哦，少爷你有好的建议”？王老大满脸的期待。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利益又怎么能够吸引人，”果然番邦蛮夷都是食古不化的，“”利玛窦当年传教也不仅仅是喊喊口号。”“利益，少爷的意思是直接送钱”？ 王不死摇摇手，“送钱那只是下下之策，松江府这么百姓你有多少银子都不够送的”。 天下皆知取之为取，而莫知与之为取。要想得到付出是很有必要的，可是你如此敞亮的送银子，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少爷，你快快说，老大我脑袋笨，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了，前几日我与其余几位兄弟举着条幅在大街上宣传，被一帮巡路捕快赶了回来，他们说我们是在破坏社会和谐，扰乱松江府百姓的幸福生活”。 想一想喜欢游行罢工的民族主义者，王不死赞同，“这的确挺扰民的”。 说句本心话，王不死还是不希望西方宗教进入我大明帝国市场的，不得不说上帝在我中原流传速度之快，和谐号都追不上，在农村上了年纪的老人信上帝的有多少，据有关机构调查，信上帝的人数已经接近一亿人。不过我中原文化的同化能力也是很强的。印度土生土长的佛教到了我中原混的也是风生水起，不到百年，佛教就成为中原本土积极向上的教派，现在还有谁记得佛教是印度的，信上帝也是一样，不久的一天，上帝也会受到我中原文化的影响变成我本地宗教。王不死觉得这种事情早作比晚做要好。如果等到百年，东西方文化碰撞，上帝被我中原文化侵蚀，还是反被侵蚀，这谁能保证，遍地的汉堡店就可以说明一切。 “这样，我教你一个法子”，贴近王老大的耳旁，王不死说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教众也要慢慢的发展”。 “一口吃不成胖子，这点我懂’。嗯，王老大也是爱学习的人，对于一些有难度的汉化也能理解领会并可以用在合适的场所，例如与八婆吵架，我曰你女儿以及儿子他娘。很多时候，王老大都是完胜。 “孺子可教也，对了，有教材没有”。 王老大从怀来拿出几张纸，“圣经我只记着一小部分”。 王不死拿过看了看，“内容还是要修改一些的，毕竟你面对的是我们东方的众生，而且这些有点少，这样，天下宗教大同小异，实在不行，你就抄几段佛经，或者是道德经也成，”。 “这，这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上帝他老人家又不是释迦摩尼，老子”。 “这样的，好像是有点问题，人家信上帝，结果干活的是老子与姓释的，这不公平”看了看王老大，王不死确定问道，“你真的就只记得这么点圣经的内容”。 “是的，都怪我贪玩，这些圣经的残句还是我与几位兄弟想了很久才总结出来的好多内容还是我们 猜测”。 “那就好，”王不死放心了，“不瞒你，少爷我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上辈子就跟你那上帝呼吸的是同一款空气，圣经少爷我也记得不少，这样，我 背一小部分给你听”。王不死清了清嗓子。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验之事不忒，诚可谓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假若天机迅发，妙识玄通，成谋虽属乎生知，标格亦资于治训，未尝有行不由送，出不由产者亦。然刻意研精，探微索隐，或识契真要，则目牛无全，故动则有成，犹鬼神幽赞，而命世奇杰，时时间出焉。五藏六府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精之案为眼，骨之精为瞳子，筋之精为黑眼，血之精力络，其案气之精为白眼，肌肉之精为约束，裹撷筋骨血气之精而与脉并为系，上属于脑，后出于项中。故邪中于项，因逢其身之虚，其人深，则随眼系以入于脑，入手腼则脑转，脑转则引目系急，目系急则目眩以转矣。邪其精，其精所中不相比亦则精散，精散则视岐，视岐见两物。阴极在六，何以言九。太极生两仪，天地初刨判。六阴已极，逢七归元太素，太素西方金德，阴之清纯，寒之渊源”。 话说的太多，王不死的嗓子有点干。 听到这么多绕口的话，王老大很是怀疑“少爷，你确定这是圣经里的内容”。 “当然不是”。 王老大放心了，如果上帝满嘴的之乎者也，自己是会神经错乱的。 “圣经里那都是鸟语，我这是翻译过来的”。 好吧，王不死所背诵的是《九阴真经》，上辈子迷死大师金庸大师，笔下的小龙女王语嫣赵敏周芷若了，在看到《九阴真经》的描述之后，王不死就上网查了查，准确点说《九阴真经》是由达摩祖师创立，由佛教密宗传入我中原，后来北宋状元黄裳撰写成书《九阴真经》。成为道教圣典，这本经书现在记录在《四库全书》卷五。 “这，圣经翻译过来会是如此难懂”？王老大有些凌乱。 “对，不信你去问上帝”。 信上帝可以，但是去见上帝不是任何人都会做的。 “好了，不要计较这么多，你的目的是忽悠百姓”。 “不，少爷，你错了”王老大不惧少爷的威严，“老大的目的是让上帝的光辉普照大明帝国的每一寸土地”。 短暂的一生我们终归会失去，为何不大胆一些，爱一个人，攀登一座高山，追一个可能难以实现的梦，上天的浩瀚，宇宙的浪漫，家乡百姓的呼唤，都在王老大的内心汹涌澎湃，推着他前进，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失去的和追随的人。 “好吧，做任何事总需要一个高大上的理由，拉屎那就是固体变成微生物的转化，目的就是为了庄稼植物的更好吸收，这样才能成为百姓碗中的粮食”。 一个人影响了你情绪，你的焦点应该放在控制情绪上，而不是影响情绪的人，虚伪人找的借口，王不死表示自己上辈子见得比较多。 “如你所言，为了吸收教众，你可以这样做，每日宣讲完教义你就给听众一些小礼物，每段时间进行一次考核，成绩好的大加鼓励和赞扬，并且丰厚奖励”精神奖励很重要，但是物质奖励也是必须对的。 你真是个好人，听过几次也就没有了意义，银子再脏也有价值，它可以让做好事的人继续做好事，优秀的人继续优秀，研究经费必须多给，精神文明奖存在的很有必要。 “这会不会太物质了，德兰修女说:“我们其实极为需要金钱去购买药物、衣物、食物，以及贫苦大众在生活上的必需品。因为我们要服务的贫苦对象数目实在太多了。全世界各大都市都有大量的贫穷人存在。金钱对我们所作的服务虽然是这样重要，不过主给我的恩典和力量更为重要。如果只是为了利益而信奉上帝，这不是我传教的本意” “一切行动都是以利益为基础，佛家讲求善有善报，善良的人善良，他想着善报，这就是他想要的利益，道家亦讲求因果，如果没有利益，别人又为什么去做，”？ “这，”王老大无语反驳，毕竟自己想要在大明帝国传教的想法就不单纯。 “听我的，少爷我是过来人”。 低投资高回报，没有巨大的利益传销是怎么搞下去的。缅北是如何发展的。 “可是，就算是每天一文钱，老大我也出不起啊”。 归根究底还是银子的问题，如果自己有钱也就不用浪费时间传教了。直接招兵买马不是更便捷。 “你现在有多少银子”？ “少爷体恤下人，老大我还是有一些积蓄的，加上几位兄弟的，我大概可以动用的银子有一千多两”。 虽然王老大等人工钱是王家众人中最低的，可是他们没有白猫黑狗那种耗银子的爱好，也不像小绿喜欢斗地主，王家管吃管住，因此王老大几人每个月基本没什么开支，也攒下了一些银子。 “嗯，这些银子足够坚持三年了”。王不死计算了一番。 “三年，少爷我的目标可不是三五个信徒”。 每天送银子，一千两还真不够送的，如果换成铜板就足够了，只是现在世界通货膨胀严重，铜板的流通性下降，存在的作用仅仅是收藏或者打首饰，购买力微乎其微，如果用铜钱吸引信众，王老大觉得还不如去爽歪歪搓澡堂子找位姑娘站岗有效懂的多。 “那是自然，我王家的人不做则以，做就要做的最好，三五千信众不是我们的目的，三五万也不是，三五十万才是咱们的目标”。 “三五十万”。王老大有些不敢相信，随后黯然神伤，“少爷，我没钱”。 “花不了几个钱，你这样做，买一些鸡蛋，不是每天都给，听讲一次给一个，听见三次给两个，以此类推，听的越多得到的鸡蛋也就越多”。 好吧，积分换礼物被王不死搬到了大明帝国。 也许给你一个铜板你会不屑一顾，可是给你一个鸡蛋你肯定会要，虽然他们的价格相差不大。 “虽然少爷你的方法可以省下一点银子，可是一千两远远不够”。王老大很生气，突然发现自己所有的计划都从自己有了银子开始，为什么自己没钱。不过闭上眼睛回想自己之前的努力，自信心又喷涌而来。“嗯，以后我要加倍工作，好好挣钱”。 “靠自己的银子养信徒，你啊，思想狭隘了。”
脑袋抬起，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王不死怅然若失，心情失落，“真正的高人那都是靠着信徒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