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灵仙观不可能还没有注意到事情已然发生的巨大变化。这种时候外援也好,观主也好,总得登场了罢?然而他们只是想拖延,所以岳是非猜,要不就是后面的人还没把握。要不就是还在计较要弄点什么需要耗时的准备。再要不,就是外援真的不在,不知因为什么缘故离开了。俊明道人和自己来的又太突然,所以不得已,必须要想法子拖延。不光岳是非不满,连十位观礼的贤达也很是不满,有位富态的老者道:“道长,灵仙观立足建水城上百年,一向受居民礼敬,香火也算鼎盛。也算你们邀约俊明道长来此切磋,怎么比试一场后突然观主便不在?”
“与荣思道长我也是老相识,想问问他,灵仙观出尔反尔岂不丢的是我们建水的脸?”
十位贤达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灵仙观要突然停止比试,他们难道看不出这里面的问题?喊到观主道号时,老者的音调故意提高几度,仿佛他也觉得观主并非真的不在。掌律道士的脸色很不好看,心里更是把知客道人骂了几番。早就让他们要选那种机灵,修养功夫强的人做知客,结果观主偏偏说现在宣传很重要,找的都是能说会道的人来做知客。嘴上功夫机灵,心里就不一定憋的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就有点分不清。若是没有知客道人闹大此事,原本很好找的借口,如今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跟建水城里的贤达解释。无奈,但比肯定不能比,他只能忍下来,先对几位打了稽首道:“此事确实是我们灵仙观考虑不周,原本确实派人邀请俊明道友来此切磋。当时想着主随客便,所以时间应当随俊明道友,就没刻意约定时间。”
“昨日我们候了一天,没想到俊明道友都没来。观主今日有急事,未曾想到俊明道友今日玉趾来此,更是引起城中百姓关注,还选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贤达来观礼。这阵法早已设下,所以直接请俊明道友指点。可除了此阵,后面的还是得观主出面,我们实在做不得主。还请俊明道友和各位贤达宽宥。”
掌律道人讲这番话时,心里打了无数遍腹稿。算是做到了避重就轻,甚至暗自说你俊明道人昨天不来今天来,还不提前打招呼,怎么能怪我们接待不周?面上的客气都有,特别是对俊明道人。之前其他人几乎是直呼其名,或者直接用“你”来称呼,基本上就是不承认他是玄门弟子。而现在用上了“道友”的称谓,实则就是一种认可。十位贤达虽然面色不好看,但也看出来灵仙观的意思。反正观主就是不出面,你们爱信不信,他反正就说他不在,今日第二场是打死都不比了。在场的人都把目光转到了俊明道人的身上,毕竟今日与灵仙观比试的还是他跟岳是非。而岳是非又自称是他学生,所以能做主的,愿不愿意答应,也都看俊明道人。然而俊明道人的脸色极细微的变了下,他现在也有点进退两难。因为他在宝贝上写的是今日要胜,原本想着今天一天足够了。若是真的拖了一天,明天可就胜负难料。如今是灵仙观反悔,正常来说他大不了不比了。赢下一场也足够了,难道灵仙观还能再施压?老实回去拿了十两金就走岂不快哉?但是他看见了岳是非玩味的目光,心里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发觉自己太看低岳是非了,原本以为他只是个学了点法的小法师,厉害也有限。能解决沈老板家中的事只能说他还是有真本事,可如今他发现岳是非不那么简单。别的不说,就从灵仙观的态度上,他明显看出来灵仙观的道士们在畏惧岳是非,所以才要拖时间。一个化假名的厉害人物,装弱装怂到你身边潜伏。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俊明道人说不好,只觉得自己惹了个更大的麻烦。“岳安,你怎么看?”
勉强把语气压的平和,俊明道人心里怕得不行,知道自己已经做不了主,只能问岳是非。何况岳是非这么厉害,即使没有宝贝,也未必就会输。问题回到岳是非身上,如果刚刚嘴硬道士没有那么嘴硬。此刻岳是非或许就点到为止,两边都留个面子,经此一事后,想必灵仙观也不会非要俊明道人与之比试。就此该干嘛干嘛是最好的。可现在岳是非偏偏不愿,既然你们灵仙观如此傲气,岳是非就打定主意也要让灵仙观付出点代价才行。“你们观主明日保证能回来?要是他明日也不回来我们还等?”
岳是非冷冷的问道。被这个问题搞的掌律道人懵了一下,观主就在门里,等的哪里是观主?可是那位茅山高道做什么去了他们也不清楚,说是三日返回,明日就是第三日。可他们也拿不准,万一要是没回来呢?“当着建水城贤达的面,若是你们观主明日仍旧没有回来,就算我们赢了。”
见他久久不语,知道他在忧虑什么,岳是非再进一步,划出道道,免得他们又耍什么文字游戏。边上有位贤达开口道:“说的有理,俊明道长是客还得等你们一日。难道灵仙观不该担些责任?那也太没道理了。”
无奈,掌律道士一咬牙一跺脚,点头道:“好,就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