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古时的人发现过一种奇怪的石壁。远看的时候,与寻常石壁没有任何区别,能阻挡肉眼的眼光,看不到的就是看不到。但要是贴近了看,又能穿透石壁,直接看到石壁的背面。古人将这种罕见的石壁,命名为“透骨石”,其意为,如透皮肉而见骨。说着玄妙,但其实也并非不可能。像是翡翠等玉石,上等的玻璃种,内部杂质极少,虽有颜色,但要是聚光照上去,确实能透过玉石看清背面。所谓透骨石,其实是一样的道理,石壁内部纯净,杂质很少,但是有层包衣石层,远看时只能看到这层包衣,近看打光,透过石衣,自然就能看清石头背面。还有一种留影壁,多是以含有磁性的铁粉或磁场强烈的地方,在天雷所激的时候,留下的影像,又会在天雷激荡时被播放出来。传说一些贵人宫墙就有这种现象。此两者说是术法,其实并非术法,而是自然天生之奇景。也有智慧高绝的古人,会借这些天生的奇景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布阵,又比如借天地奇景留下些不朽的影像,与此处地脉磁场长久留存,排除这是过去的影像后,李鸿兴与岳是非都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马云超并非曾经来过这里,而是他在石壁的那一头。如今有了李鸿兴这位老师,自然就不需要岳是非来解释。在解释一番,让宣哲润弄懂之后,宣哲润看着渐淡的影像,突然说道:“你们看那红衣女子,她是不是在……看着我们发笑?”
打了个寒颤,宣哲润连鬼市都去过,按说是不会怕鬼。可是很多时候,人怕的也不是“鬼”这个东西,怕的其实是内心对不明之物的一种未知。所以现在要是告诉眼前有个鬼,宣哲润已经不再怕。因为他接触的多,已经知道鬼是个什么东西。但要是换一下,告诉他,眼前的东西是个什么大家都不懂的东西,莫名其妙,无从捉摸,还看着你发笑,恐惧感就自然而来。再怎么说,宣哲润还是不如岳是非这样的老油条。“笑?”
岳是非被他的话吸引,起初还以为宣哲润这点定力也没有,直接被吓傻了。结果当他亲自来看时,发现宣哲润似乎没有说错,红衣女子的脸上,真有点诡异的笑。石壁这头的三人都看见了,偏偏那头拉着红衣女子的马云超,没有半点察觉。“马云超!”
岳是非对着石壁那头大吼,运上浑身力气,震得宣哲润耳朵都疼。如果两人的推断没错,马云超只是在石壁那头,这石壁遮得住光线,却挡不住声音这种波。大喊出声,石壁上马云超的影响抖了三抖,停下脚步,转头四顾。他似乎听见了什么,但是不知声音的来源。实锤,石壁的背面,就是马云超他们。问题在于,他们是怎么穿过石壁过去的?“玄门一向有穿墙之术,不知岳道长可精通此术?”
李鸿兴开口道。听在岳是非耳朵里,怎么那么像讽刺?让他有些不满,他从来不是受气的性子,直接便回道:“佛门六通有神足通,传说也可周游太虚,穿墙不过小技,李大师可会?”
“佛门六通,都是大德之法,只闻传说,我连见都不曾见过,哪里会?”
李鸿兴摇头,他倒无所谓这种讽刺:“以前我倒是认识另外两位茅山的道长,他们倒是使出过一招穿墙的遁法,说是茅山祖师所传,还以为茅山弟子会的不少。”
“茅山弟子?茅山密宗?岳是非印象中,显宗似乎并无此类术法。何况也与显宗教理些微不符。反而密宗,似乎真有此术。”
“或许吧!我也不识茅山之事,说不好。”
李鸿兴的话模棱两可,倒不像他不识,纯粹是他不想说。没有穿墙法,石壁又真实存在。宣哲润也是看着着急:“是不是哪里真有我们没看见的岔路?要不再回去找找?”
“来时路上,我就怕有岔路错过,一路都在仔细观察,不仅没见肉眼的路。便是连气之流通,也不见有其他地方有的。”
岳是非再次出言否定。他来的时候,不是普通凭借双眼观察,还沿途望气。就连气的流转,也没什么出现问题的地方,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气的流动,不同于光线,讲究的是蕴。什么意思呢?例如这有一扇门,哪怕是你把门关上,但只要有这扇门,内外的气就会沿门而交互。哪怕你的这扇门修的比四周墙壁还要坚实,只要是扇门,就会有气流通。因为只要有门,就会打开,有开关,便是“生”。而墙壁,则是封死的,即使用土敦敦堆砌一堵快要倒塌的土墙,也同样会阻滞气的流动。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道路。道路上车来人往,所以上面的气流通不息,四周平坦的土地,明明和路是相似的,但气的流转却完全不同,因为其“不通”。所以如果在这石洞中,另有路径,必然会有通气的地方。可是在岳是非的观察,整个洞穴中,气是内藏而汇集的,是没有分散的,根本找不到其他气流散之处。“他们应该是寻了我们不知道的另外方法过去。”
李鸿兴说道:“一时半会,我们怕是找不到这路的所在,要不另想他法?”
“想什么法?”
宣哲润也是突然灵机一动,他突然道:“要不我们砸了这石壁?”
“砸了石壁?”
连岳是非也没想到这一层,就这么暴力破解石壁的限制?“是啊,你们不是说过?能透过去光的石壁,都是内部杂质少,质地却又不够紧密的类型吗?玉石,琉璃,瓷器都能透光,也都够硬。但真要打碎,却没那么难。”
足够硬,也说明脆度足够高,打碎这石壁,似乎真是个可行的方法。唯一惹人遗憾的,是这透骨石壁非常罕见。皆是天地自然,鬼斧神工所成,打碎一面,就少一面,不知天地又需造化多长的时间,才能重新孕育出这样的奇宝出来,砸了难免可惜。在场但凡有一位珍惜宝贝的人,都会阻止这提议。结果在场三人,似乎都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砸了又如何?再珍贵的宝贝,比起要救的人来说,又有什么要紧?“你说的对,砸了罢,找不到路,便自己开一条路,确实是最快的法子。”
岳是非再看了一眼红衣女子,越看越觉得不对。她僵滞的脸上,一颦一笑都不似正常的人,偏偏马云超完全没察觉出来?又或者透骨石不止透光,能看见背面之物。其本身还能透心,能看见事物的内在。所以红衣女子在岳是非三人看来的真实与马云超眼中,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