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对着后面的马云超,岳是非挥了下手。他像是提小鸡一样,把倒在地上的年轻兵士提了起来,用他的桃木剑顶在年轻兵士的腰眼上,威慑性的对周围说道:“你们别过来,否则你们兄弟的肾,怎么也得掉一个。”
他知道是桃木剑,可是落在别人眼中,被岳是非施了障眼法,看在眼中就是把剑,以剑尖顶着年轻兵士,威胁其他兵士。都是一个营里的兄弟,他们当然不愿看着自己兄弟受伤甚至死亡。但他们也不能退,临阵抗命是决不可的。所以他们都在等着中年兵士的命令,看他怎么说。当然,他已经不能说话了。岳是非低了下眉,打量了几位年轻兵士,调侃道:“怎么?还在等你们官长的命令?我看他已经发不出命令咯。”
直到此刻,才有人发现中年兵士的情况。他身边,一直紧跟着他的传令兵按着他的肩膀道:“郎将,您怎么了?”
焦急的摇晃主官的身子,但中年兵士仍然一言不发定在远处。郎将?如果按宋的官制,这个级别的武官,大概是从五品的位置。单从这些年轻兵士来看,确实也算优秀。不过此地不比外面,得益于万火千光树稳定的光明,农作物几乎一直是丰收。于古人而言,多数时候吃不饱饭,所以古时的兵,很多都很瘦弱,能长期服役的,反而受益于军中特殊供应,更加体壮。这也是为何古代会说“穷学文,富学武。”
像是这些年轻兵士,他们所展现出的体魄,实则是比很多古代兵士都强了许多,要不就是那种精锐亲兵,要不就是这个地方年年丰收带来的食物充裕养出来的兵。岳是非指了下站在原地的中年兵士,笑问道:“你们知道他为何如此吗?连话都说不出了吗?”
无需解释,岳是非单手背剑,让马云超拖着年轻兵士,径直往前走。无一人敢在前面阻挡岳是非的脚步。所有人都是虎视眈眈,手持朴刀,但眼底深处又充满畏惧,不敢真的怎么样。站到中年兵士的身边,他身旁的传令兵喝道:“妖人,你们对郎将做了什么?还不将他恢复?”
“恢复?”
岳是非反问一句,他又是朝中年兵士看了一眼,中年兵士原本还有意识,只是动弹不得。转瞬间,他的眼前也一阵发乌,整个人彻底失了力气,摔倒在地上,没了意识。“郎将、郎将……”传令兵急切的呼唤着。岳是非有如妖魔般的神情,笑道:“如果你们在这老实待着。”
指向被马云超背过来的年轻兵士“他”,又指着中年兵士:“还有他。”
“他们两,都会在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之后醒过来。”
“但要是你们乱动。”
岳是非晃了下手中的万火千光树枝杈,对他们道:“连这树杈我也能弄下来,你们应该猜到我能做什么,如果永远不想见到他们两的话。”
军令,讲究的是令行禁止。没有命令不可擅动,在命令之外,才有一定的自主性。比如现在,中年郎将下达命令之前,岳是非就把他定在了原地。其他兵士自然不敢擅动,出于私心,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兄弟和这位对他们还不错的郎将真的死在这。面面相觑之后,其中一个小队长样的人物,喊道:“收刀!立!武威!”
喊完之后,所有兵士整齐划一的将朴刀收入刀鞘之中,两腿跨立,背墙而立,按照岳是非的要求,他们不能动,必须留在原地,等到两个人恢复并醒来。确认他们站在原地,岳是非让马云超把年轻兵士丢在地上,两人往楼下而去。真算是正大光明的离开。“你怎么不让他们多昏一会?”
马云超确认离开那些兵士的视线之后,才问岳是非道。他心里确实有几分不满,凭什么上次岳是非把他弄睡过去的时候,让他睡了那么久?“我们只需要留他们一点时间就好,太久的话,怕绿茵姑娘待不住,我让她确认安全以后就可以出来,不能让他们在这守太久。”
上面的动静,下面也能听到不少,所以绿茵姑娘大致能判断走廊上发生了什么。可是下面世界太过浑浊,怕是让绿茵姑娘在下面呆着,她怕是受不住。二楼的阶梯下去,距离门前是十分近的。上去的小队留在上面,楼下还有几个年轻兵士守着门口和大厅里的众人。下楼时,马云超微微闭了下眼,他有些奇怪的道:“我怎么觉得有点刺眼?哪来的光亮?”
是了,岳是非也看到了,从一楼某处传来了刺眼的明亮。也许是在黑暗的地下呆久了,总觉得有几分不适应。“或许是一楼那株万火千光树的亮光。”
岳是非说道,既然连他手上的万火千光树枝杈能有如斯炽盛的光芒,一楼那株完整的万火千光树在时序变化,到了地下世界的所谓白昼时,只会更亮。真的只是一楼那株万火千光树发出的光亮吗?连岳是非都觉得,似乎有点不像?“什么人?站住?”
守在一楼口的一名兵士,伸出手盘查岳是非两人。取出年轻兵士的令牌,岳是非镇定的道:“郎将有命令,拖我们带信出去。”
两名兵士面面相觑,他们仔细的看了令牌,与他们身上的一样,再熟悉不过的令牌,确实是他们配发验证用。对郎将的称呼也是对的。令人生疑的,是为何郎将会找两个外人出去传递命令?这实在不合常理。“怎么?你们郎将的话都不管用?你们要不要派个人去问问?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岳是非故意板起脸,装作生气的模样。承平日久,再是精锐的兵士,也难免懈怠。被岳是非训斥之后,拿着令牌的兵士将令牌递还给岳是非,道:“不用了,郎将的命令定有深意,你们快去吧。”
说完就示意放行,主要他也想不到,上面就一条廊道,郎将带着二十几名兄弟上去,也没什么打斗声,难道就全军覆没了?怎么想也不可能,所以从这上面下来,本身就是身份的一种佐证。走到门前时,马云超指着门外惊道:“你看,外面好亮,怎么会这么亮?”
岳是非也注意到了门外的光,强光之下,他的眼睛也躲了躲,比之一楼那株万火千光树的光芒还盛,难不成太阳照了下来?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