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又想什么邪术?又想害我?”
不说还好,一说,刘子豪勃然大怒,长剑出鞘,也顾不得丞相的交待,直接攻了过来。往后侧躲了下,岳是非喊道:“冯江!”
长枪挺立,青缨枪向上一挑,极准确的挑过刘子豪的长剑,然后枪身回摆,再就直刺刘子豪。前冲的身子不得已停下,往侧面躲去。一来一往,两人便战在一处,打了起来。岳是非站到一旁,看着两人来往厮杀。单论武器,剑不如枪,纯论武艺,刘子豪与冯江差别并不大。只是在武学的方向上有所差异。冯江练的是正宗的兵阵之学,讲求的就是大开大合,势如破军,有万夫莫当之力。刘子豪练的,却是剑走偏锋的阴峻武功,如果是偷袭或暗害,冯江不一定守得住。可是这种正大光明的对战,反而刘子豪会落下风。只是,不论怎么看,都觉得刘子豪剑锋间,都有几分收敛,没有拼尽全力。一直观战的岳是非觉得十分不合常理,毕竟刘子豪胸怀怨气,恨不得杀了自己才对。反而在与冯江对战上,显得如此磨叽?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两种原因。一嘛,是他也在拖延时间,憋什么大招。二的话,就是他并不真的想杀自己这边的人,或者有什么忌惮。对自己,刘子豪肯定是想杀之后快。所以他的忌惮是针对冯江的。岳是非想了起来,在黑暗中见到冯江时,他正被丞相诱骗。那个时候他也看见了丞相的虚影,只是在他强行打破甲子锁的禁锢,又用万火千光树照破黑暗之后,丞相就消失了。倒也听见了一两句,丞相说冯江是唯一之说。如果丞相真的和凶煞有关联,岳是非摸了摸下巴,注意力放在冯江身上。所以说冯江一定是特别的,但到底是对丞相特别,还是对凶煞特别呢?似乎这两者,也可能是一件事。相处这么久,岳是非确实想带冯江出去,甚至动了收徒的心思。但纯粹是因为感觉冯江的性格不错,意志也够顽强,悟性也不差,修行一途上应该会走的很顺畅,算是个好苗子,也是个好帮手。除此以外,岳是非并没有发觉其他。也许在凶煞眼中,冯江有所不同?思索冯江的同时,岳是非心里有了其他的想法。经过休息,岳是非现在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也算好了些。本身留了几分法力,是为了做压箱底的保命招,但如今,刘子豪突然出现,也许是天意。不管是不是意外,刘子豪因为马凌风的原因才会变成这样。虽是无心,总归是让人遭受这等非人的痛苦,若是他已经被此地的术士治好,那也就罢了。如今得知此地并无办法真正治愈他,说不得这债,就得岳是非帮马凌风来还。“唉!”
长叹口气,岳是非从兜里摸出一道颜色都有几分褪色的黄符出来。对于这些岳是非师父画的符,如今用一道就少一道。相比于自己画的符,师父的符未必就效力更好,特别随着时间推移,载体本身受损,灵气散溢,效力只会更弱。然而对岳是非来说,始终是纪念,若是看到这些符,便能想到自己师父在茅山上手把手教自己画符时的情景。“师父您老人家在天,保佑弟子顺遂罢。”
岳是非以指腹摸索着这道黄符,心里叹息。屏气凝神,岳是非的嘴唇微微动了下,在冯江的耳边传声道:“冯江,你想办法把他引过来,我有法子对付他。”
冯江听闻,手上动作稍滞。他还没体验过岳是非这一招,他听出是岳是非的声音,只是迟疑,会不会让岳是非有危险。两强相斗,稍有放松分心,就有可能是生命危险。但冯江不同,岳是非看出刘子豪一直在收着,不想或者不敢真正取他性命,所以才敢在这时打断。确实在传音之后,冯江的反击露出几次破绽,险之又险,差点便中了剑。但都在最危急时候,刘子豪明显的会收住剑锋,反而被冯江打乱节奏,险些又攻到了刘子豪的身上。“无妨,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岳是非再次对着冯江耳畔轻语传音。确认这是岳是非的意思后,冯江有意的,再次露出几个破绽,且打且走,把刘子豪往岳是非的方向引。以刘子豪多年战场上滚打,他能看不出冯江的意思?也许看出来,也许没看出来,但都是符合他心意的事。刚开战时,好几次刘子豪都有意往岳是非的方向走,当时是冯江故意挡开了他,紧张时,冯江甚至会用身躯阻在路上,比他更是不怕死的架势,一定要护住岳是非。所以刘子豪也很是无奈,只能被冯江缠住。如今终于有机会往岳是非的方向打过去,他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就算是陷阱又如何?几来几往,他们两人终于靠近了岳是非,两人武器的交错,金铁相鸣,擦出的火星都近在咫尺间。“拿命来吧!”
刘子豪忽然大喝一声,也不管冯江刺向他的长剑,豁出命的态势,仗剑直取岳是非的脖颈,誓要一招间封喉断颈,要了岳是非的性命。冯江虽是得了岳是非的命令,才把刘子豪往这个方向牵引,又怎么能看着刘子豪在这种时候取了岳是非性命?只是他也没想到,刘子豪的嗔怒如此之深,转瞬间连自己的命也不顾,就要取了岳是非的性命不可。“小心!”
几乎同时,冯江也是大喊,原本直取刘子豪的枪尖硬生生转向,以枪身朝岳是非打来。这是最短的时间中,冯江想到的最优解。就算他刺死刘子豪,也无法阻止这迅如快电的一剑,他只能争取,以枪身更快的速度将岳是非弹开。或许这一下,岳是非会受伤,甚至被枪身弹中的胸骨有骨折的可能,但至少不会死,能在刘子豪的快剑之下保持性命。岳是非笑了,他似乎对刘子豪这一剑混不在意,也对紧跟其后冯江打来的枪并不在意。只见他右手抬起,刚就提在手上的黄符贴在他的右手之上。玄之又玄的,他身形快的超越人眼所见,只是眨眼功夫,他已经离开了原地,没有躲,也没有逃,而是避过刘子豪的剑之后,出现在刘子豪的身侧,与刘子豪几乎面对面,直接站着。将手中黄符往刘子豪的脸上拍去,岳是非道:“该结束了!”
刘子豪惊恐的看着黄符之上若涟漪般道道扩散的黄光,他再次想起被马凌云伤到自己时的那日,也是一片白光中,自己脸上剧痛,痛的他脑子一片空白,提不起任何意志,只剩下了痛。愤恨之下,是极致的恐惧,岳是非拍来的符,让他再次想起过往恐怖的经历。难道,岳是非这是要再来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