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还真是说的岳是非愣了下,他对这位丞相,可以说没有一点印象,除了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自问从未见过这丞相。相比于他的疑惑,对刘子豪来说更是晴天霹雳。因为丞相的意思很明确,没有反驳岳是非,意思就是说,他刘子豪真的不是什么丞相收养,而是被丞相逼死的王延上将军之子。古代有个词,叫“认贼作父”,怎能想到,他几十年来的努力辛苦,为之奉行的道理,居然全是错的?他不敢相信。“你把包大人怎么了?”
冯江略带同情的看了刘子豪一眼,假如换作是他,几乎能当场叫他崩溃,他也确实没想到,刘子豪居然是王延将军的独子。可以说他冯江,最崇拜的也是这位王延大将军。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包大人,至于刘子豪,如果他愿意,想回归义人,以朴老的通达,应该也不会拒绝,毕竟他是被丞相蒙骗。从高台上的阴影中走下,慢慢进入人们视线,他的脸露了出来。实属让人惊骇,站在面前的包大人没有以往的神色,他的双目神采呆滞,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最可怕的,其实还是他的身躯,居然在脖颈处,能看见露出一截木色。几乎是瞬间,岳是非就明白了过来。这哪里还是活人的模样?眼前的所谓包大人,已经变成了一个木人。说的再仔细点,这只是有包大人脸的一只遁甲兵。冯江也不啥,怎么会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他只是不敢置信:“包、包大人……”闻听见他的呼唤,包大人抬起头用无神的双眸与他对视。这哪里还是那个神采飞扬,胸怀大志的正直包大人?“啊!”
冯江再忍不住,大喊一声:“我要杀了你!”
怒目直视着丞相,只需一眼,他就能确认,这确实是包大人,但又已经不是他熟悉的包大人,而是被改造成那种不人不鬼的怪物遁甲兵。“你居然用活人改造遁甲兵?就不怕有伤天和吗?”
岳是非终于明白,为何遁甲兵那么像人,因为这分明就是活人改造而出的产物,比之强行压入生魂更加残忍,直接将人做成了遁甲兵。甚至再以秘法,调转操控了活人的意识,让其能融入这具身体。“有伤天和?”
丞相仿佛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笑料,反而笑出声来:“你懂什么?我这是赐予他真正的生命,可谓永恒的生命,你们若真的是为他好,该感谢我才是。”
他的解释还没说完,冯江已经提枪上前,青缨枪直贯,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直取丞相。站在后面些的丞相,几乎没太多反应,蔑视的看了眼,也不做回答。只见身着朝服的包大人突然跃起,阻在冯江与丞相的身前,将冯江这一往无前的长枪阻挡了下来。对着这张脸,哪怕知道这已经不是真正的包大人,冯江还是下不去手。他的力量紧急后撤,不敢再往前,眼睁睁的看着他最亲的人护着他最恨的人,心里的怒火烧到极致,什么大义,什么正道,统统都不顾了。他现在,只想把丞相斩杀,不仅要杀死,还要把丞相碎尸万段,诛成千万块碎肉,否则无法消他心头之恨。“无知之人。”
丞相道:“冯江,如你这样的人,有一天若知道一切,就算你想获得这福报,我也不会答应你。”
他的讥讽,听在冯江耳里,极为刺耳。越听心里越气愤,大怒之下又要提枪上前。可是无论他怎么转变角度,包大人都能用身躯拦住他。倒也不与他动手,就是阻拦在他的前面,只要对上这张脸,让冯江如何下得去手?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丞相躲在包大人的身后。而岳是非一直在想丞相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真的认识丞相吗?“怎么?岳道长贵人多忘事?还没想起我是谁吗?”
丞相不理会冯江,转而问起岳是非来。他咧嘴笑了下:“其实今晚其他人都只是作陪,岳道长你才是我真正的客人,我等你来很久了,可惜你却没来寻我,反而阴差阳错与这些所谓义人混在了一起。”
丞相似乎有几分遗憾的道:“都说先入为主,若是岳道长先认识我,或许你对我有所改观,至少不会与这些无知者站在一起。”
“庸庸碌碌之人,终其一生不过是被障所遮,怎见得泰山广大?”
丞相与岳是非交谈时,还不忘了讽刺义人一句。岳是非却反笑道:“丞相,是我不来见你吗?我刚进城,你的人就要追杀我,甚至要格杀勿论。怎么?如今却说我为何没有先找你?”
“唉,是他们误会了我的意思。”
丞相摇头道:“我让刘子豪与鲜老,本是去接你们,结果他们以为我是要抓义人,便用的语气强硬了许多,让你有所误会。”
“倒也是阴差阳错,想来也是命数。”
丞相摇了摇头,似在感慨命数无常。岳是非却冷笑道:“命数?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把人做成机器,搞出这等非人之物,怎么会与我是同类人?我们没早些认识是好事,真要认识的早,我怕我也会忍不住先杀了你。”
“他?”
丞相指着包大人,反问道:“你不是已经听这小家伙说过祖师遗密的事?我不过是学习上古时期,奇门遁甲的祖师所行之法,怎么就变成我有伤天和了?”
原本只是旁观的山羊胡,莫名其妙就被拉进战圈,不说还好,一说,他也愤怒起来,怒道:“我们祖师是为了挽救挚爱,才不惜违背天道,与你这等人渣怎么能相提并论?你也配提我们祖师?”
丞相闻言,更是笑了起来:“怎么?你们祖师就是救人?难道我就是杀人?你若是知道我也是救人,又会不会与我道歉?”
“哼,再怎么说,遁甲的祖师也是将已死之人变成遁甲,虽违天理,始终有人情在,你这,也能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