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才醒过来,准确的说也不是醒过来,是被噩梦吓的睁开了眼睛。她穿上拖鞋,小跑着下楼,看到郑容后,急切地问:“郑姨,圆圆回来没有,宋砚舟呢,他人呢?”
“小姐还没回来,先生出去忙了,会让小姐安然无恙的,您放心。”
郑姨缓缓说出真相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残忍,这个真相如同刀子,扎进面前女子的心里。日头西陲,宋砚舟应该快下班回来了,夏书禾进了厨房,很平静的同厨师讲,“今晚的饭我来做,您先休息吧。”
她认真的摆弄手里的菜品,像是比对待什么藏品都要认真,完全迎合着宋砚舟的口味来。等听到车子的引擎声停在院子里,夏书禾在客厅门口安安静静的等着,给宋砚舟开门,她蹲下身子,拿出拖鞋给他换,嘴角带着盈盈的笑意,“你今天累了吧,今天的晚饭都是我做的,你尝尝好不好吃,你吃完上楼洗澡,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可男人的脚始终没有伸进她手中拿着的拖鞋里。夏书禾抬头,对上男人审视般的眼神,她强撑着笑意,扪心自问,没有让任何心不甘情不愿表露在脸上。她拿着拖鞋的手也开始有点酸了,又咧唇笑了笑,“我就是想知道圆圆怎么样了,都两天多了,她得吓坏了。”
“基本排除圆圆不在南城了,具体在哪还在找,你把拖鞋放下。”
他换了鞋,没急着进餐厅,先上了二楼回了卧室。他正在脱衣服的时候,夏书禾又进来了,拿出了他的休闲家居服,挂在臂弯上,走到他身边,低头帮他解着皮带,“我知道你上班累了回来有泡澡的习惯,我帮你放好热水了,不急,我等你下楼吃饭。”
宋砚舟知道她今天的反常是因为什么。但今天的场景很熟悉,就像刚结婚没多久的时候,他发现夏书禾虽然是夏家的千金,公司的掌权者,但她极度没有安全感,总爱粘着他,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下班,她会弯腰给他穿拖鞋,公司不忙时会亲自给他下厨,会给他放洗澡水,会当他在书房忙碌时,给他温一杯牛奶。夏书禾那时很爱他吗?不是!她只是把他当成了杨智,当成了她曾经的爱人,她或许那时候,满脑子幻想的都是和杨智在一起生活,多么多么的幸福,纵然是个赝品,可也能满足日常了。这个认知让宋砚舟发疯,他伸手捏住夏书禾的下巴,不屑的眼神没有因为她的好态度有半点缓解,而是更为嘲讽的语气,“想讨好我?或许你可以换一种方式,你猜比起这样,我更喜欢你怎么做?”
愣了几秒之后,夏书禾伸手解自己的睡衣扣子,内衣也脱下,干干净净的站在他身前。二十多年来大家闺秀的教养,夏书禾低着头,始终迈不出最后一步。可似乎是考虑到了什么,她身体忽然猛地颤抖了一下,抬头,亲在宋砚舟的胸膛上,一下一下没有技巧的啄着。“先生,郑姨让我喊你们吃饭。”
新来的女佣不懂事,看主卧室的门半掩着,没敲门就进来了,夏书禾像是被人看到了多肮脏的一幕一般,身子颤抖了一下之后,腿软的要跪在地上,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让自己容身。宋砚舟眼疾手快的从床上扯了被子蒙在夏书禾身上,冲着门口瞳孔放大愣神的女佣人喊,“滚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宋砚舟蹲下身,夏书禾的身子还在抖,她抓着他的手臂,眼神里多数是无辜和恐惧,他将她拥进怀里,夏书禾的脑袋依偎在他肩膀上,低声喃语,“砚舟,我,你帮我救圆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其实承……”宋砚舟没听清她最后两个字说了什么,因为他的手机响了,喧闹的铃声伴随着震动,最近圆圆的事情排在首位,任何电话他都不敢忽略,他起身去接电话,是工作上的事情,随意应付了几句之后,将电话挂断。他把方才夏书禾脱下的那些衣服捡了回来,似乎忘了夏书禾方才说秘密的事情,“我去冲个澡,穿好衣服下楼,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我不饿,我在卧室等你。”
宋砚舟拿着手机又发了条语音,听意思是给郑容发的,“方才上楼的女佣让她滚蛋,还想活命的话,让她管好自己的嘴。”
他又回头看了眼夏书禾,夏书禾缩在被子里,没动,脚踝边放着宋砚舟给她捡回来的衣服,她也没穿。于是宋砚舟又重复了一遍,“穿好衣服,下楼等我。”
语气严肃了许多,像是把夏书禾唤醒了一般,她终于开始有所行动。看着浴缸里及膝的温水,他没泡澡,匆匆冲了个澡后,擦干头发下楼,夏书禾在餐厅坐着等他。“吃饭吧。”
她还是那样软顺的语气,但是脸上没笑了。夏家的餐桌上有食不言的规矩,夏书禾吃饭时很安静,只有碗筷偶尔触碰的清脆声,她低眉顺眼,刻意放慢了速度,似是在等宋砚舟,等到宋砚舟抬头,她也抬头。“你还要盛饭吗,我去给你盛。”
宋砚舟:“不吃了,我有点工作,去书房了。”
“好,你忙,我等你。”
等他做什么呢,她也不清楚。两个小时过去,宋砚舟没去书房,夏书禾端着杯蜂蜜花茶敲了书房的门,进去,“砚舟,你今天开会说了不少话吧,给你冲了蜂蜜水,润润嗓子。”
宋砚舟停了手里正在敲击键盘的动作,夏书禾穿了件低领的吊带睡衣,半个浑圆在外面露着,并不属于她的风格。“有没有人教过你,意图太明显,会让人觉得厌烦?”
夏书禾张嘴,不知所措的“啊”了声,半晌反应迟钝般的注意到宋砚舟的眼神落在她胸口处,她伸手去捂,有些茫然的问:“你不喜欢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