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舟应该是还在开会,没有及时的回复。楼下没什么动静,但夏书禾还是怕误伤了承煜,嘱咐了承煜好几遍只许在卧室里待着不许下楼,把小家伙关在了卧室之后,她站在楼梯口听墙角。手机叮咚一声,是宋砚舟回复的短信,简短的一句话,【房子是你的,你要是不喜欢,有权请他们离开。】然而夏书禾并没有,楼下还没吵起来,她暂时还不能当这个恶人。夏书禾在台阶上坐着,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给宋砚舟打字,【你祖母说了一些陈年往事,所以你是知道我妈妈魏之桓是宋家养女的,才故意接近我的是吗?】聊天框的页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可等了好久,夏书禾都没接收到消息,她又编辑了一条发过去,【都离婚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祖母什么时候走啊,我不太会照顾老人,今天险些要忍不住顶撞了,你祖母说我的脾气比我母亲大多了,其实我印象里我母亲也经常冲我父亲发火的,她可能是觉得你祖母对她有养育之恩,所以一直都很乖吧。】没多久,宋砚舟回复她,【她也是你外祖母。】夏书禾:【可她老人家今天是站在宋砚舟祖母位置的身份上来劝说我的,我总不能腆着脸去喊外祖母,说真的,如果我知道这些,那年酒会,我打死都不会和你说一句话。】好久都没有再回复了,夏书禾忍不住的想探听楼下到底在说什么,她小心翼翼的往下走了几个台阶,稍微一侧身子,映入眼帘的却是于瑛箬在地板上跪着。有点不可思议,夏书禾再侧了侧身子,又确认了一遍,确实是于瑛箬在地上跪着。老太太带着些许威严,声音不大,但十分迫人,她道:“我虽远在遂州,可也不是聋了瞎了,我再三警告过你,永远轮不到你来动之桓的那一天,你真以为你生了一个砚舟就是宋家的功臣,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于瑛箬,你高看你自己了,如果之臣还活着,你现在还能被人称一声宋夫人吗?”
怕是早离婚多年了。于瑛箬被训的眼眶通红,固执的看着老太太,“魏之桓插足我们的婚姻,您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忍着,之臣心里本来就没我,若不是我竭力挽留,连砚舟都不可能留下,母亲,我嫁到宋家没享过福,您不能只心疼自己的儿女,不顾我的死活吧。”
“之臣什么脾气你清楚,之桓什么品性我也清楚,之臣早与你提过离婚,你不肯,非要纠缠着,酿成的后果又非要怪到他人头上,到底是谁自私?”
于瑛箬开始委屈的掉了眼泪,“总归您只会心疼自己的孩子,我说再多在您眼里听起来都不过是自私而已,既然如此,母亲,我确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两个月之前,我确实剁了之桓两根手指,不止如此,我还让人羞辱了她,即便她已经神志不清了。夏书禾听到此处的时候便忍不住了,从楼梯上一步一步走下来,怒瞪着于瑛箬,“你倒是敢说,宋砚舟出差一周之内未必能回来,这个时间足够我弄死你下葬了。”
于瑛箬看到她下来,立马从地板上起身,“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爬出来跟我叫嚣,敢杀我?忘了谁上次动了我跪在大街上求着我儿子原谅了?”
老太太手里的茶杯直接丢出去,在于瑛箬脚边碎开,“够了!于瑛箬,事情到今天这个地步,毁了宋家两代的子孙,都是因为你的自私和贪心!”
“怪我自私?到底是我自私?还是你们宋家人自私!”
于瑛箬突然指着夏书禾,问老太太,“当初砚舟娶她您是知道的,也没阻拦过,您想要的不就是让您的亲生孙子宋砚舟生吞了夏家的财产吗?您现在来南城对她嘘寒问暖了,您先问问自己打的什么主意?”
真相被戳破的猝不及防,在场的三人均是一愣。老太太气的胸口起伏着,说不出话来。于瑛箬则是一副大获全胜的表情。趁于瑛箬身后跟着的老佣人不防,夏书禾突然上前几步,一巴掌甩在于瑛箬脸上。“啪!”
就连于瑛箬自己都被打懵了一瞬间。夏书禾道:“这巴掌是替我母亲打的,你自可以再去你儿子跟前闹,你自己跑到我的住处来挑事,他纵然生气我打你,但谁是谁非,他心里并非没数。”
于瑛箬用手捂着脸,满眼的不可置信,看向老太太,“您确定这么纵容魏之桓的女儿这么对我不恭不敬,我到底喊了您三十多年的母亲,您就一点都不向着我?”
老太太只是平静的把脸别过去,“我要是你,现在立刻转身走,也比胡搅蛮缠要有面子的多,自己跑过来找不痛快,还嫌不够丢脸的吗?”
于瑛箬愤愤的看着他们:“行啊,你们宋家的是一家人,你们既然不嫌乱伦丢脸,我也没必要给你们宋家撑门面的了,哼。”
等于瑛箬一走,闹完这么一出,即便老太太向着她,夏书禾对老太太也没什么好感了,客客气气的道:“方才宋砚舟说了,这是我的房子,我有权力决定请谁离开,您也走吧,毕竟您是他的祖母,我是他的前妻,相处起来身份尴尬,您是去眉山他的家里住着,还是我带您去找个星级酒店?”
老太太依旧在沙发上坐着稳如泰山,夏书禾的话丝毫没把人请动,老太太指了指一旁的单人沙发,“禾禾,你先坐下,我还有话要跟你讲。”
夏书禾不肯,方才的愤怒都已经掩盖下去,她平静的站在原处,许久才肯唤出那声称谓:“祖母,我知道您想要什么,或许您心里是有我的,可在您心里宋砚舟是一定比我要重要的,您不是全心全意为了我,那您那些洗脑的话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您要是还有话要说,您去和宋砚舟说吧,我并不是很想听。”
夏书禾真的心累,不想理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