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夜里,简欢被雷声惊醒。她下意识看向睡在身侧的娄枭。这些天,他都睡在这,只是两人没什么交流。她大约知道,他很忙。忙到有时候她只能从枕头来判断他昨晚是不是睡在这里。而她,每天吃吃睡睡,听小东讲着真假难辨的趣事儿。她又给妈妈打过一次电话,确认哥哥在新医院适应的很好。新医院是做修复康健的,哥哥许久没有行走,这里远远比之前的更适合他。妈妈说,他们的自由并没有被限制,跟普通病人一样,只是条件更好些。可即便是这样,简欢还是无法彻底安心。宫偃惯会操控人心。譬如他这么轻易的就把东影拱手相让,恐怕早已预料到结果惨烈。不对。在他跟她说东影受伤的时候,他应该就已经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简欢越想就越觉得呼吸不顺。她宁愿宫偃想治她于死地,而不是现在这样,毒液一般,一点一滴的入侵她的生活。不知何时,她便会毒发身亡,倒地不起。又是一道闪电。乍亮的白光,简欢恍惚间看到了娄枭肩膀上的血迹。游离的思绪瞬间回炉,连带着那点瞌睡也消失无踪。他受伤了?觉得是自己看错,又有些不安。忍不住起身开了床头的灯。血红色从T恤的肩线处渗出来,洇湿了布料。手先意识一步去碰,还没碰到就被握住。被吵醒的嗓音含着几分沙,“不睡觉梦游?”
简欢指着娄枭肩膀,“你,你受伤了。”
这是这几天来,她跟他说过的第一句话。娄枭眼中转出几分玩味,闭了闭眼,驱散困意,坐起来。“嗯,要我夸你长眼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