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大半夜出去是干什么的?”
白朴挠着头问。这个问题过于露骨,让张翼德打消了对白朴的怀疑。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这样憨憨地问,而是会说你有什么秘密,不分享就告发之类的话。“没什么,我怕这里有危险而官军不告诉我们,免得我们上当受骗。”
“这样啊,那我们快回去吧,碰上巡夜的发现我们不在就完犊子了。”
白朴恍然大悟,而后有些担忧地说。“好,回去!”
张翼德和白朴二人摸回了营帐。营帐外,值班的哨兵靠木棍睡着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营帐内更是鼾声如雷,还伴随着磨牙和梦话。翌日一大早,便有一名钱家军士兵喊醒众人。“都醒醒,准备下河!”
一队队修士被带领到大河边,列队站好。人声鼎沸中仰起头,便能看到六道凌空而立的身影,那是钱无量和朝廷派来的五名铸魂境强者。“你们的任务,是按照这个阵法站位,然后全力输送体内灵气,”一名十夫长模样的钱家军军官对众人举着一份阵法图,对众人说道,“为了保证你们持久输出,每个人都能领到五枚灵气丹。”
几名钱家军士兵拿着一盒盒丹药,分发给每个人。白朴打开木盒看了看。墨青色的灵气丹表面粗糙,没有花纹,显然品质极差,但对于地元境修士,足以补充不少灵气。大河奔腾,队列最前方,忽然响起号角声。十夫长喝道:“准备——”队伍开始蠕动,一艘艘木船载着满满的修士们朝水晶宫殿开去。风浪涛涛,小木船一上一下,看得人心惊肉跳。不过钱家军们看起来丝毫不担心,毕竟来这里的修士太多了,就算拿几十人喂鱼又如何,全当给龙王打打牙祭了。白朴所在的木船还算稳当,成功抵达水晶宫殿旁。木船上,众人惊奇地看着水晶宫殿,议论纷纷。这也算一个机会,若官军不组织他们来破解诡物封印,以他们地元境的修为,想参加这场宝藏争夺战,估计十有八九不能近水晶宫殿百米。约莫半个时辰后,除了三艘倾覆的,其他所有木船就位,数千人上百条船围绕着水晶宫殿,按照阵法要求分成了一个个相切圆。钱无量从高考降落,悬浮于水晶宫殿正上方,俯视众人,高声喝道:“朝廷不会亏待诸位,事成之后,人人可得百两黄金,告示上所言,全部兑现!”
众人闻言发出兴奋的高呼,不知道还以为西南省个个都是效忠朝廷的良民呢。“朝廷万岁!”
“钱大人万岁!”
“……”钱无量继续喝道:“现在,诸位且听我统一号令——盘坐!”
刷!众人盘腿坐下,运转周天,调整呼吸。七千余人的丹田同时炽热起来,磅礴的灵气风暴凭空产生,以众人为中心,风起云涌!钱无量飞回风道人五人身边,问道:“开始吧?”
“嗯,可以开始了。”
风道人淡淡地说着,摆了摆手。其他四人立刻以五行阵法分散而开。钱无量注意到,五行阵法实际上需要四个人,西北角缺一人。风道人笑眯眯地对他说:“钱将军,请吧。”
钱无量皱起眉头,极不情愿地去了西北角。风道人单手负后,踏空而行,来到五行阵法中央,也是水晶宫殿的正上方,接着,他仰起头,望着烈日,右手忽然在胸前竖起,闪电般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金木水火土……”“乾坤可倾覆……”“诡异尽消去……”“明月照归途!”
——嗡!一阵奇特的嗡鸣声里,刺目的光点在风道人的右手亮起,随后瞬间扩散开来,化为一座白光闪耀的五芒星阵!“金!”
钱无量一声大喝,双手对碰,浑身亮起土黄色光芒。“木!”
壮汉铁山厉喝。“水!”
“火!”
“土!”
五道颜色各异的粗大光柱朝风道人射去,汇聚在一起。“五元归一!”
风道人衣袍袂荡,白发扬起,状若疯狂。下方众人也感受到了这阵法的力量,体内灵气不受控制地喷薄而出。无数灵气沿着阵法通路流淌,七绕八绕之后,统统流向风道人。风道人衣衫骤然破碎,浑身肌肉鼓起,他右手握拳,对准水晶宫殿的正大门,一拳轰出。轰——大河江水被生生分开,露出水底泥沙和水晶宫殿。水晶宫殿的正大门上,一团乌漆嘛黑的事物将左右两扇门死死黏住,它没有具体形状,就如同流淌的毒液一般。面对汹涌的灵气风暴,它巍然不动,正面迎接冲击。轰!在灵气风暴与其相撞的瞬间,天地似乎都黯然失色。紧接着,从相撞的中心点,粗大的能量涟漪飞速扩散,冲击得木船上众人七零八落。落水的人慌忙爬上船,继续输送灵气。双方就这样对峙相持,比拼着耐力与储备。白朴以地元境的修为输出灵气,不时望一望高空的风道人。后者宛若疯魔,一副与那看门诡物死磕到底的姿态。“这样能解开诡物封印吗?”
白朴问诡物图鉴。诡物图鉴冷笑一声:“可以是可以,但消耗的时日,至少半个月!”
“半个月?”
白朴诧异,“他们找来的这帮子修士能坚持一个时辰就够久了,如何坚持半个月,榨干了也不行啊。”
“所以说是尝试,那风道人笨蛋一个。”
白朴暗笑:“我看那诡物封印和我在鹅城的门锁诡很像,你说它是不是?”
“大概率是,不过修为是在铸魂境,不那么好对付,”诡物图鉴沉吟了下,“而且,这货的诡气应该有其他供应源。”
“嗯……”就在白朴思索时,他忽然看到,离得不远的张翼德一个失足落入了水中。有人想拉他一把,却发现张翼德落水后就没有动静,像是沉底了一样。钱家军士兵也懒得多管,喝道:“别管他了,继续输送灵气!”
白朴眼神微变,暗暗释放出神魂,寻找消失的张翼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