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的正是小实,小实气愤地抓着一个小太监,将人推搡到周善面前:“周总管,这小子和人瞎说被我逮到了,您看怎么处置吧!”
周善神色凛然,与在太子身边时判若两人:“他说了什么?”
小实道:“他说太子殿下虐待锐公子,只管生不管教,着实狠心肠……”周善目光一暗,恶狠狠地盯着那小太监:“我记得你,上月初刚到东宫来的,怎的,规矩没学会,嘴皮子却练成了,胆敢议论主子的是非。”
小太监吓得不轻,跪下给周善磕头,连声叫着饶命。小实道:“锐公子的身世,殿下下过严令不许提起,这小子明明知道还到处乱说,最可恨的是,他的话被锐公子听见了!”
自从云锐到了东宫,就是小实在身边儿伺候,恰好小实有个同龄的弟弟,小实人在深宫见不得家人,也因为云锐可怜,小实就对云锐倾注了满腔的真情,是东宫内最维护云锐的人。周善冷冷说道:“太子殿下尚未婚配,东宫没有女眷,何来的生养一说?锐公子身世特殊,太子殿下不愿提及,倒叫你们这些人生了恶念,既然心不定,东宫也留不住你,我这就给你寻个好去处,你好好儿享福去吧。”
周善说罢扬声唤人,立时就有两个身强体壮的太监走来,押走了那小太监。从头到尾,周善没有问小太监一句,更不曾听他辩解,干干脆脆地就解决了这件事。至于周善所说的“享福去吧”,可想而知,那会是个什么结果。小实仍然怒气难消:“周总管,要不要查查他的背景?锐公子才多大,居然使坏使到了小孩子身上!”
周善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小实:“你以为东宫是什么人都能够进来的,他来的时候已经查的明明白白的了,只是个人品性难以看清罢了。”
小实跺脚:“锐公子虽然不能说话,心里却比谁都明白,今儿这一回,他又要伤心好几天了。”
“孩子么,忘性大,你好生哄着,不算什么。”
周善嘴上说着,心中却不由暗叹。云锐的身世的确是个难题,主子无论如何不能说,便是外头人人都以为云锐是主子的孩子,主子也不能分辨一二,唉!小实道:“我如今就盼着锐公子快些长大,等他大了,是不是就能知道实情了?”
周善一瞪眼:“蹬鼻子上脸了这是,这话轮的着你说?”
小实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缩缩脖子走了。其实小实并不知道云锐的真实身世,只是他在云锐身边久了,自有自己的判断,他觉得外人传的不对,太子并不是云锐的生父。姜洛旁观了这一切,只觉得满头雾水,云锐到底是什么来头?看周善的意思,云锐和太子没有关系,只是太子收养了似的。但归根到底,这些事情和姜洛无关,姜洛只留心着关于父亲的事情。姜洛毕竟不是真正的猫,她听得懂看得懂,只要是太子处理姜庆海的案子,姜洛都集中精神注意着。这日,有一个姜洛认识的人进了太子的书房。正是吏部侍郎郑泓人。禹阳侯府出事那天,来抓人的就是郑泓人,姜洛清清楚楚地记得他的脸,这时候一眼就认了出来。姜洛赶紧跑着往书房里头去,周善却拦在姜洛前头,说道:“九九别闹了,主子要处理正事儿,顾不上你呐。”
周善说着关紧房门,姜洛无可奈何,围着书房转了一圈儿,找到后窗去,贴在墙根下仔细听着。如果是一只真正的猫,大可以跳到窗台上去,可姜洛是自小习惯了礼仪的姑娘家,稍微大幅度的动作都做不来,即便变成猫,也无法做出猫的行为来。说话声传来,可惜姜洛不能够听清楚。等了一等,太子的声音大了些,像是斥责了郑泓人。姜洛越发忐忑,见待在这里无用,就绕回前头去。郑泓人走后,姜洛进了书房。太子面前摆着两封信,信纸展开来,姜洛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