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巧了,”周善陪笑道:“刘大人正在和太子议事,您看,您是改日再来,还是稍微等等?”
沈铮理智尚存,就说道:“那我等等。”
也是凑巧,沈铮刚刚说完,刘大人就走了出来,沈铮对周善道:“请周总管代为通传。”
周善笑着点头,自己却是站着不动,指了周全进去禀明太子。周全退出来后,沈铮走了进去。沈铮直挺挺地站在太子面前,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是凭着一股子意气来到了这里,真的和太子面对面,不免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那一边,三公主迎头遇上了自己派去东宫的小太监。小太监很有些惶恐:“殿下,沈将军走的太快,小的没有追上,小的亲眼见着沈将军进了东宫,这才不得不回来。”
三公主胡乱地摆摆手,急忙赶着往东宫而去。书房里头,太子笑道:“这样着急忙慌地来了,怎么不说话?”
沈铮一面觉得自己冲动,一面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就问道:“殿下,三公主上回来时,身边都带了什么人?”
太子神色淡淡:“为何来问我这个?既然是翩翩的事情,你去问她便是。”
沈铮道:“我刚刚见过了三公主,我觉得……她有事情瞒着我,我心里想不通,这才来问殿下。”
太子失笑:“翩翩的事情,我也不尽然知道。”
沈铮只觉得心里头拱着一股子邪火,他幼时就和太子相处,太子虽然只年长他半年,于他来说,却像是兄长一般,是可以听他倾诉的值得信赖的人。连日来的憋屈齐齐涌上心头,沈铮就不管不顾地说道:“殿下,姜姑娘不见了,我四处寻她寻不见,我曾恳求祖母帮助禹阳侯,可是祖母拒绝了我,如今禹阳侯洗脱罪名,祖母却说,我和姜姑娘再无可能,我心里像是有一把火,我日日被火烤着被火烫着,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哥哥!”
三公主在这时候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喊着。“主子……”周善紧跟在三公主身后,紧张兮兮地看着太子。今日也不知吹的什么风,一个两个的,都变得莽撞冒失起来。太子道:“看茶吧。”
见太子从容,周善暗暗地松了口气,转身出去吩咐小太监上茶,自己却去了隔壁。这里毕竟是东宫,没有人敢乱闯乱走,即便是沈铮来了,也不可能知道姜洛就在此地,周善是想嘱咐春桃和春杏,不要出来走动,省得叫沈铮看见。其实姜洛所在的屋子另有侧门,春桃春杏知道太子书房是重地,不能有闲杂人等出入,进出就都是走的侧门。见周善特意来叮嘱,春桃春杏应下,干脆就在屋子里不动了。书房里,沈铮扭头看着三公主,原先的疑惑渐渐扩大,更加觉得三公主在隐瞒什么。沈铮道:“殿下,你先是不愿意来,此刻怎的又追来了?”
“你来得我也来得!”
三公主十分不满:“你管我作甚!你有什么想问太子哥哥的,就快点儿问完了快点儿走,我找太子哥哥还有别的事儿呢。”
沈铮道:“好,现在我不问太子殿下了,我只问你,三公主,你把姜姑娘藏到哪里去了?”
其实沈铮就是头脑一热,但他这话却直戳三公主心虚之处,三公主直被问得变了脸色。三公主强打精神,挣扎道:“太子哥哥总是说我胡搅蛮缠,依我看,铮哥哥你才是胡搅蛮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洛姐姐好好儿地在庄子上,你为什么往我身上泼脏水?”
沈铮道:“那日你突然去了禹阳侯府,之后来到东宫,然后又去禹阳侯府,前后两回,一回带着侍女一回没有,你怎么解释?难道那侍女是留在了东宫?当着太子殿下的面,你说,你那侍女在哪儿?”
至此,沈铮才觉得自己捋清了思路。令人觉得奇怪的关键点就在这里,三公主出了东宫又到禹阳侯府时,身边是没有侍女的!不是沈铮愚钝,而是他头脑混乱神智不够清明,一心只想追寻姜洛的下落,并未注意到别的。三公主怔了怔,惶惶然地看向太子。太子捏着茶杯的手稳稳的,似乎并不在意沈铮和三公主的争论。三公主愣怔一瞬之后,也就缓了过来,说道:“那侍女崴了脚,我就叫她留在东宫歇息,之后她自己走的。”
在一旁的周善“哎呦”一声笑了起来:“可不是,我记得那丫头崴脚之后疼得很了,在这儿哭了半天呐。”
沈铮半信半疑,看了看三公主又看周善:“当真?”
三公主道:“假的,我骗你的,反正我说什么你都是不信的,我这就告诉姑祖母去,说你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