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锐想了想,认认真真地落下笔,也画了一个女孩子,不同于刚刚的画猫,云锐画这个女孩子时格外仔细,每一笔都要思量一会儿。安雅笑问:“锐公子,我画的是三公主,你画的是谁?”
云锐只管作画,对安雅的话置若罔闻。安雅道:“锐公子也会写字了,不如你来写下她的名字,等这幅画画完了,也好送给她。”
云锐转头看着安雅,眼睛一眨不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安雅道:“难道是锐公子不会写?那我来猜猜,这个女孩子在不在东宫,是不是我认得的?”
云锐点头又摇头,忽然将画笔一扔,把纸也撕了。安雅抓住云锐:“她在东宫?”
云锐推开安雅,小脸儿上有明显的怒气,瞪着安雅喘粗气。安雅无奈,抬头看向皇后,皇后眉头展开,笃定地说道:“就是她,她在东宫。”
云锐身边有奶嬷嬷也有侍女,但云锐一向不喜和她们亲近,平素只带着小实,既然是不亲近的人,怎么会把她们画在纸上,且看云锐的神情,对这女孩子十分看重。姜洛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乍然到了东宫,对待太子身边的人,必然谄媚讨好,从而讨的太子欢心,而云锐是太子的孩子,姜洛怎么可能不刻意示好?所以,云锐对姜洛产生了好感,画画时毫不犹豫地就画了姜洛。皇后分析之后,就对安雅道:“行了,叫他回去吧。”
安雅知道皇后有了结论,就收起了笑容,对云锐道:“锐公子,今日就到这儿吧。”
皇后沉默一会儿,眼睛里流露出阴狠:“她总不能在东宫待一辈子,她离开东宫那日,就是她的死期。”
安雅一惊,急忙看向云锐,只见云锐正懵懂地看着皇后。皇后不屑地一甩袖子:“他懂得什么。”
云锐和小实回到东宫,小实被叫到了太子面前。景温站在一边,对小实道:“今日在流云殿都做了什么,细细说来。”
小实虽然是东宫的侍从,却很少有单独面对太子的时候,此刻见景温面容严肃,就不免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和往常一样,锐公子玩了一会儿,吃了点心。”
景温很不满意:“玩的什么?要你细细说来,怎的一句话就了事。”
小实愈发紧张:“我被宫女姐姐叫走了,并不知道锐公子玩的什么。”
“被叫走了?”
景温看向太子,太子微微点头。小实一头雾水,心里许多话却不敢对太子明言,每次皇后都有赏赐,可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拿回来锐公子连看都不爱看,不过是堆在库房了事。太子道:“行了,你下去吧。”
小实应是退后,忽然间又想起什么,回过身禀道:“殿下,景温大人,我想起来了,今日锐公子在流云殿画了一幅画,我当时只瞧见了撕碎的画纸,锐公子回来后,就一直在画画,我猜着,锐公子是对流云殿的那幅画不满意,这才回来反复地练习。”
太子扬眉:“画的什么?”
小实道:“是一个女孩子的画像,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我看不出画的是谁,不过看起来相貌很美。”
景温冲着小实使了个眼色,小实却一脸茫然。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还用说么,那是姜姑娘啊,景温暗道,这小实真是个实心眼儿,连这个都想不到。小实退下后,景温道:“主子,皇后的用意很明显,她是怀疑,姜姑娘就在东宫。”
太子点头:“盯紧了流云殿的动静。”
景温躬身,郑重应是。且说傅老先生,他回去琢磨半天,实在想不到姜洛忽然昏倒的原因,就跑去红叶寺找一清。傅老先生道:“莫非是我出了疏漏?可是我方方面面都想了一遍,实在是已经解开了离魂术,且那姜姑娘的身体已然无碍,绝不该出现这般症状。”
一清沉吟半晌,说道:“都是缘法,不必强求。”
傅老先生笑起来:“不过也好,经此一事,姜姑娘必然会安心待在东宫,她日日问我归期,我属实无话,真是怕了被小姑娘那一双眼睛看着。”
一清道:“既然来了,不如手谈一局。”
傅老先生道好,两人摆下棋盘,再无他言。傅老先生临走时,一清说道:“替我带句话给太子。”
“您请说。”
“你只说,请太子看好九九。”
“看好九九?”
傅老先生很是意外,一清这般郑重地交代,居然是为了一只猫?“唔,”一清道:“今日,九九许是跑出了东宫。”
傅老先生糊里糊涂的,回到东宫就把这句话转达给了太子,太子马上叫人去查,果然,白猫居然险些跑出东宫,恰好被一个机灵的小太监看见,及时把白猫抓了回来。对于一清的这句话,太子也是不明所以,不过仍吩咐周善,从今以后看好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