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庆海去了一趟寿和堂,回来就和宋氏商量,要给姜老夫人过寿。姜庆海道:“我也忘了,原来今年是老太太的六十整寿,也难怪,她惦记着要热闹一场。”
宋氏一看姜庆海,见他眼圈微红,就知是姜老夫人在他面前哭诉了一回,到底是母子,姜庆海又是个心肠软的,被说动也不奇怪。宋氏想着,却也有那么一点疑惑,姜老夫人其实是个强势的人,轻易不会低头说软话,只是一个生辰,至于如此低姿态么?事出反常,宋氏便细细思量了半天,她却怎么也琢磨不出,姜老夫人用意何在。总不可能是当着宾客的面告状,说儿媳不孝吧。宋氏想想那个场面,反而觉得好笑,论起做戏来,她自认绝不输于姜老夫人,到时谁能得到舆论的同情,还真的不好说。至于更决绝的事情,只要姜老夫人做得出,她就能当众堵了姜老夫人的嘴,而后对外宣称,姜老夫人得了到处咬人的疯病。宋氏道:“我是无谓的,我只担心老太太闹什么幺蛾子,你可得跟她说好,真要当众做出丢脸的事情,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姜庆海最是了解宋氏,清楚宋氏是个果决的性子,若非看在他的情面上,宋氏对姜老夫人不会这般宽容。“这么些年,都是你受了委屈,”姜庆海抚着宋氏肩膀,低声道:“都是我的不是……”他这话是真心的,假如他能够劝服姜老夫人,或者化解姜老夫人对宋氏的不满,那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宋氏道:“我自己是没什么的,哪怕她打我两下,我也能够不在乎,可是关乎到洛儿就不行了,我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莫说宋氏,姜庆海也是忍不了的。女儿就是他的心头肉啊。姜庆海叹道:“老太太也老了,今日她和我说话,话里话外有些悔改的意思,人生也不过只有一个六十岁,这回就依了她吧,你放心,她要是真的借此闹腾,不必你出手,我也要……”他说不下去了。宋氏笑起来:“得了吧,我心里有数,寿宴我会好好操办,到时候叫丫鬟看着点儿就是了。”
她就不信了,两个能干的丫鬟不离左右,姜老夫人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妇人,能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