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不想惹是生非,就无视了吴浅儿的小心思。吴浅儿认真地观察了姜洛一会儿,捂嘴笑道:“外头人都说,姜姑娘身子不好,今日我这么一看,姜姑娘身姿窈窕,倒真像是个病西施呢。”
韩向丽道:“我看姜姑娘面色红润,一点儿病态没有,也不知是什么人胡乱传话。”
吴浅儿瞪了韩向丽一眼,偏了头对旁边的姑娘低语了几句,两个人就笑起来。这笑声分明是不怀好意的,虽然周围的人都心知肚明,吴浅儿在针对韩向丽和姜洛,却也只能故作不知,就是韩向丽自己,也只得暗自憋屈。韩向丽挨近姜洛,低声道:“姜姑娘,对不住,我和吴浅儿有些旧怨,并非想在你家闹不愉快。”
姜洛早就看出来了,这吴浅儿的言行举止只有两个可能,或者是她和韩向丽早有旧怨,或者吴浅儿是个白痴。姜洛只想换过话题,就说道:“咱们只在这里说话,会不会觉得无聊?园子里也设置了一些小游戏,哪位若是感兴趣,也可以去玩一玩。”
吴浅儿似乎起了兴致,问道:“姜姑娘平时喜欢玩什么?我是最爱骑马的,可惜我父母看的紧,不大让我去马场,哦,对了,姜姑娘身子弱,只能待在屋子里绣花吧。”
姜洛仍然退让,微笑道:“我不喜运动,但也不大喜欢绣花。”
“那你做什么打发时间,难道和韩姑娘一样,终日书不离手?”
吴浅儿道:“我好心给姜姑娘一句忠告,还是改了爱看书的习惯吧,省得把人看傻了,说话做事都惹人笑话。”
“你!”
韩向丽涨红了脸,怒目瞪着吴浅儿:“你说我也就罢了,为何要扯上姜姑娘?咱们是来做客的,可不是来捣乱的!”
姜洛拉住韩向丽,说道:“原来韩姑娘酷爱读书,我倒是有几本十分有趣的书,请韩姑娘随我去看看,若是喜欢,我便送给韩姑娘。”
韩向丽眼睛一亮:“真的?”
韩向丽的父亲只是五品官,家中产业不丰,又不重视女儿,是以韩向丽手头并不富裕,拥有的书籍不多。姜洛只想息事宁人,不想吴浅儿道:“姜姑娘,你真是偏心,大家都是来做客的,怎的你只给韩姑娘一个人送东西,我们这些人,难不成都没有被你看在眼里?”
姜洛蹙起眉,上下打量着吴浅儿。这个吴浅儿不像是来做客的,倒像是来寻仇的,姜洛刚才只以为吴浅儿是脑子不大好,到这一会儿,姜洛也明白了,吴浅儿分明是来者不善。姜洛扬起笑脸:“好,既然吴姑娘说要东西,我就答应你,我有许多未曾用过的首饰,这样吧,此时在这里的姑娘,我一个人送一件。”
吴浅儿当即变了脸色。姜洛这话,明显就是说她不要脸,上门来讨要东西。姜洛高声唤春杏,吩咐道:“你把我前日刚得的那一匣子新制的珠花儿找出来,挑几只好的拿过来,算作我送给诸位姑娘的见面礼。”
春杏应是而去。在场的几人神色微变,有的站起来对姜洛道谢,有的慌忙对姜洛道不必,只有吴浅儿,咬住嘴唇坐着不动。姜洛这才拉住韩向丽:“韩姑娘,我们去挑几本书。”
姜洛和韩向丽走后,有人就对吴浅儿说道:“浅儿,你这是作甚,这样一来,我们倒成了乞丐了,这珠花儿可不能要,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吴浅儿道:“急什么,咱们就等着瞧,看她拿什么来,什么一匣子首饰,分明是装样子给人看的。”
吴浅儿心里发狠,假如姜洛拿了劣质的东西出来,她就要摔到姜洛脸上去。春杏先于姜洛一步来到,见姜洛不在,就捧着盒子候在一边。几个姑娘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表面上不在意,眼睛却时不时地朝春杏瞟过去。姜洛和韩向丽相处了这一会儿,不动声色地闲聊着,就把吴浅儿的家事问明白了。原来吴浅儿是沈铮母亲刁氏娘家的亲戚,虽然这亲戚关系拐了两个弯儿,与沈铮却也能论得上表哥表妹,当初赵娇娇常住怀庆公主府,这吴浅儿有时候就去寻赵娇娇,与刁氏相处的很好。能和刁氏赵娇娇合得来的人,其心性可想而知。姜洛感觉到吴浅儿的来意不善,听了韩向丽的讲述就莫名一动,难道,吴浅儿是从刁氏或者赵娇娇口中听说了什么,所以来打抱不平?姜洛来到后,就叫春杏拿过盒子,亲手打开来呈给几个姑娘看:“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就在这里,不如几位自己挑?还请诸位莫要嫌弃,不过是小玩意儿,算是我的的一点心意吧。”
姜洛说的随意,几个姑娘探头一看,俱都露出震惊之色,就是吴浅儿,眼里也闪过惊艳。她们原以为,小小的珠花儿能有什么,不料亲眼一看才知,这些珠花都是难得之物。其中一个用黄豆大的珍珠串成,做成花朵形状,花芯用了四颗颜色不同的剔透闪亮的宝石,还有一个是黄金打造成的蜻蜓形状,蜻蜓的眼睛用两颗小的红宝石,身体是一大一小两颗蓝宝石,翅膀薄如蝉翼,颤巍巍的活灵活现。一盒子的珠花儿,每一件都精美考究,莫说这些成色极佳的宝石,就是这工艺,也是难得一见的。有细心的暗暗数了数,盒子里珠花儿的数量,竟是比在场的女孩儿人数要多,想来是那丫鬟有心,担心会有新的宾客到来,所以多准备了两个。有人倒吸口气,摆手道:“姜姑娘,这可使不得,这样贵重的东西,我们不能要。”
姜洛道:“吴姑娘有言在先,我若是不依了吴姑娘,岂非是轻忽了几位?”
这话分明是在打吴浅儿的脸,只是姜洛语气轻快神情俏皮,就是吴浅儿想挑毛病也挑不出。姜洛扭头看了看韩向丽,而后又看吴浅儿:“我已经送了韩姑娘几本书,你们几位,就随便挑一只珠花儿吧,吴姑娘你看,我说话算数,没有厚此薄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