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姑娘倒是美名在外,可惜都是假的,我劝你收敛着些吧,别把此刻的嘴脸露出来,省得现了原形惹来所有人的唾骂。”
韩琪丽原来看姜洛有些呐呐的,就以为姜洛空有美貌没什么脑子,不料姜洛竟是伶牙俐齿丝毫不让,她要是早知道姜洛是这个脾气,方才就不会主动攻击了。但后悔也晚了,若是此时被姜洛压了一头,岂不是日后想起来就憋得慌。韩琪丽想,万一自己成了太子妃,总也比沈将军的夫人威风,到那时,姜洛面对自己时还是要弯腰行礼的。韩琪丽便端起双手,盛气凌人地对着韩向丽道:“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你口口声声夸赞的人,她这样尖酸刻薄,真不知道你哪只眼看到她的好了。”
“堂姐!”
韩向丽道:“这都是误会。”
姜洛道:“韩二姑娘回家多照照镜子吧,那样你才能知道真正的尖酸刻薄。”
迎着韩琪丽的视线,姜洛清浅一笑:“那四个字,就刻在你的脸上呢。”
“你!”
韩琪丽气的不行,却也意识到,自己在口舌上争不过姜洛,再说了,她还得一心二用,时时地留意着门外的动静,生怕叫太子和沈铮听见自己和姜洛争吵。恰在这时,外头传来细微的声响,正是轮椅摩擦地面的声音。韩琪丽嗖地一下站起来,两步走到姜洛对面,而后惊呼:“姜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刹那间,姜洛已经想到了韩琪丽要做什么,可是她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看着韩琪丽往后倒去。并没有人接住韩琪丽,韩琪丽自己趔趄了两下,做出堪堪站住的模样。沈铮坐在轮椅上,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韩琪丽看向姜洛,柔柔弱弱地出声儿:“姜姑娘,我的确言辞不当,你教训的很对,我已经虚心受教了,你为何要动手推我?”
韩琪丽说完,像是才察觉到身后有人似的,惊慌地转身,委屈地咬住了嘴唇。沈铮的目光来回逡巡,定在了姜洛脸上:“这是怎么了?”
他刚刚已经听清了韩琪丽的话,不过是想求证一下,所以才问姜洛。姜洛似笑非笑:“你不是看见了么,韩二姑娘差点摔倒。”
姜洛以为,这是个好机会。她和沈铮即将结为夫妻,两个人过日子,能否互相信任至关重要,而此时的这一件小事儿,刚好能验证沈铮对她的态度。韩琪丽抽搭着:“姜姑娘,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不敢对你大声说话了。”
姜洛道:“沈将军,我就一句话,我没有碰韩二姑娘,韩二姑娘却说我欺负了她,喏,我不多说,请你自行判断。”
婢女都在门外,韩向丽目睹了一切,这时候却并没有痛快地站出来,而是在挣扎纠结。她在家里处处受气,若此番她为姜洛证明,就得罪了韩琪丽,韩琪丽回去后对祖母告一状,她必然受到责罚。长辈的无情让韩向丽心里只有恐惧,她祈求般地想着,沈将军,你就相信姜姑娘吧,你要为姜姑娘撑腰啊。沈铮沉默了一会儿。姜洛自嘲一笑。她没有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自己试探沈铮的想法十分可笑。她和沈铮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不过是沈铮单方面的喜欢而已,现在看来,这喜欢只是浮于表面的。沈铮终于开口,“殿下已经走了,两位韩姑娘,不若你们多留一会儿,我已经叫厨房预备膳食,你们留下用膳吧。”
韩琪丽神色微妙,心中难免失望,原来太子已经走了,她还想着给太子看看自己受委屈的模样呢。其实她刚刚往后倒,期盼的就是倒在太子怀里,毕竟沈铮已经有了心上人,且又是坐在轮椅上的,能出手接她的人也只有太子了。“原来殿下已经走了,”韩琪丽停下啜泣,泪汪汪的眼睛看向沈铮:“沈将军,都是我不好,我笨手笨脚的,又不会说话,姜姑娘她……”沈铮断然道:“我们也有不对,今日你们是客,本该由我们好好招待,韩姑娘,你莫要放在心上。”
他口中的“我们”,指的正是他和姜洛,他早就把姜洛和自己归为了一体,既然是姜洛做错事,他舍不得责怪姜洛,就只能揽到自己身上。韩向丽道:“姐姐,不如我们也回去吧。”
她实在是坐不住了,堂姐如此惺惺作态,她看不下去又不能说,真是既憋闷又自责。韩琪丽点头,扭头看姜洛,“姜姑娘,京都就这么大,我们往后难免碰面,希望姜姑娘大人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下次我们见了,我必然小心谨慎,再不会惹你生气了。”
姜洛面无表情地颔首:“好。”
韩琪丽一噎。她没有想到,姜洛一句都不辩解,反而淡定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管了,反正沈铮的态度摆在这里,等自己走了,说不定沈铮会和姜洛吵一场。韩家姐妹走后,沈铮仍是沉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