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萱丽转过身来,看到沈铮和姜洛,转变脸色堆起笑:“沈将军,姜姑娘,你们怎么在这里?”
她说着走上前,作势要牵姜洛的手:“这天儿可不暖和,姜姑娘当心受凉……”姜洛往后一闪,笑而不语。韩萱丽的脸上闪过尴尬。沈铮道:“胡夫人,我和太子相熟,东宫我是常去的,那些个传言,都是捕风捉影子虚乌有的事情。”
“正是呢,我也是这样说,”韩萱丽笑道:“太子殿下是什么人物,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一定是有发坏的刻意在败坏殿下。”
韩萱丽笑看姜洛:“姜姑娘,殿下和沈将军感情深厚,将来你和我妹妹一定也是常见面的,我妹妹那个人,最是简单好相处,我作为姐姐还要拜托你,请你多看顾她几分。”
姜洛的笑意极淡:“胡夫人客气了。”
韩萱丽愣了愣,险些挂不住脸。今日是她头一次见到姜洛,想着姜洛要嫁给沈铮,还是应该把关系搞好,谁知她先示好,却连番被姜洛扫了颜面。姜洛此人,当真是不识抬举。只是沈铮在场,韩萱丽只得强忍:“沈将军,我还要去厨房看看菜色,请你们自便吧。”
韩萱丽走后,沈铮沉沉开口:“纸包不住火,你在东宫的事情,看来是被传了出来。”
姜洛看得清楚,沈铮在压抑着怒火,可是她一个字都不想解释。从始至终,姜洛并未做错什么,当初是因为离魂术发作,才不得不留在东宫,太子更是好意,为她请来了傅老先生,整件事情都是意外,姜洛自认磊落,无需给任何人交代。姜洛冷哼:“旁人的口舌,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总之我问心无愧。”
沈铮半信半疑地看向姜洛,试探着说道:“要不是我熟悉你和太子,恐怕也会觉得那些话是真的。”
姜洛失笑:“是么?”
沈铮只觉得心里似火烧,他其实就是想听姜洛的解释,最好是能当场立誓证明,可是姜洛的反应,像是根本不把这个事儿放在心上。要不是因着场合不对,沈铮真想追问下去,逼着姜洛表态。春桃道:“姑娘衣裳单薄,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姜洛的确感觉冷了,就点头道好。姜洛和沈铮走远之后,太子现出身形。景温道:“主子,要不要属下去查一查,究竟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不必。”
太子神色淡漠。他心中早有定论,这些留言的始作俑者,就是流云殿的那一位。刀剑毒药不算,如今还打算利用口舌。杀人无形,诛心无影。太子出现在韩家,只因为姜洛。他到底是挨不过内心的煎熬,为自己寻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说什么找到了段秀芝,其实却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一句话。姜洛嫁给沈铮,是不是真心?问这一句是为什么,太子说不清。他明知韩家人的德行,明知自己来韩家的后果,明知此举被人撞破后要面对的处境……他仍是来了。自从姜洛和沈铮定亲,每次出门都是和沈铮同行,除了今日这样的机会,他竟是难以见到姜洛。出乎他的意料,姜洛居然是这般反应。然而他退缩了。秋高气爽的时节,日头照在身上是温暖的,太子却仿佛置身冰窟,连一颗心都被冰冻了起来。但唯有他自己知道,疼和痛已经破冰而出,在一点点地蚕食着他。……宴席上,韩琪丽的一言一行都透着暗示,仿若她明日就要入主东宫,无心的只知道谄媚拍马,看得懂的难免厌恶,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姜洛冷眼旁观,越发觉得今日被众人吹捧的韩家,会落得和淮安侯府同样的下场。太子并未在宴席上现身,韩家人对此的说辞是,太子事务繁忙,能够来到已经是不容易了,韩琪丽十分大度地表示,自己体谅太子的不易,不会因为这么点子小事就计较。旁人盛赞韩琪丽,韩琪丽目光一转看向姜洛,低低笑道:“姜姑娘以后可不用愁了,沈将军和太子殿下不一样,想来从今以后,沈将军都能够好生陪伴着你,时时刻刻不分开。”
言下之意就是,沈铮成了没用的废人,除了待在家里,已经是无处可去了。殊不知这正是姜洛感到痛心的地方,沈铮是为了姜家父子变成如今的模样,姜洛想起来就难忍愧疚。姜洛的低落,让韩琪丽愈发得意。沈铮又如何,试问整个梁国的青年才俊,谁能够和太子相比?而她韩琪丽,将是站在太子身侧,与太子携手相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