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事情,何必你亲自动手,”韩萱丽压低声音,凑近韩琪丽道:“现成儿的刀你不拿来用,岂不可惜……”韩琪丽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韩萱丽离开韩府,特意吩咐车夫拐了两个弯儿绕了一大圈,然后往怀庆公主府而去。沈铮很是意外,待见到韩萱丽拿出来的东珠,就有些不明所以。那天是沈铮接姜洛去韩家的,对于姜洛的装扮,从头到脚沈铮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一眼就认出了韩萱丽手里的珠子,只是他不明白,韩萱丽用意何在。韩萱丽放下珠子,笑道:“既然沈将军认出来了,我就不用多说了,这是下人打扫时发现的,我本来想着应该物归原主,可是,这珠子却是落在太子殿下的休息处的,我不愿隐瞒沈将军,便自作主张拿到了这里。”
沈铮脸色铁青,目光森森地盯着东珠。韩萱丽心中满意,只是强忍着做出淡然的模样。沈铮越生气,姜洛就越凄惨,这正是韩萱丽的目的,她也不是要置姜洛于死地,只要沈铮把姜洛看的牢牢的,使姜洛没有接近太子的机会,也就够了。当然,若是沈铮足够心狠手辣,能结果了姜洛,她也乐见其成。韩萱丽走后,沈铮独自一人待了半天。那天在韩家的时候,沈铮就感觉不妥,怎么姜洛会走到那么僻静的地方去呢,当时他没有多想,此时此刻,就禁不住地觉得愤怒。沈铮忽地爆发出一阵大笑,他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他一直被欺骗被愚弄,却还沾沾自喜,以为马上就能和姜洛长相厮守,以为能一点点捂热姜洛的心,从而得到姜洛的一片真情。原来姜洛不是对感情迟钝,她只是早就把真心给了太子。太子!沈铮咬着牙,恨的几乎要呕出献血来。他视太子为手足兄弟,太子却和他的未婚妻勾搭在一起!怀庆公主匆匆来到,打断了沉浸在仇恨中的沈铮。怀庆公主道:“我听说胡夫人来了,她见你作甚?”
韩萱丽娘家夫家都寻常,凭他们的身份,是根本接触不到怀庆公主的,但怀庆公主多多少少也听说过,韩萱丽风评不大好,这样的妇人来见沈铮,叫怀庆公主非常怀疑。沈铮淡淡道:“那日宴席时,我掉了东西在韩家,她是来送还给我的。”
怀庆公主更加怀疑:“都过去了三四日的事情,怎么今日眼巴巴地送来?除了送东西,她还说了什么?”
“她就是想说,我也得肯听才是,祖母放心,我晓得分寸,不会被人轻易利用。”
沈铮不耐起来。怀庆公主一愣,心中难免酸涩。沈铮完全变了。沈铮是她一手带大,与她无所不谈,过去从未有过这般不耐烦的时候,那些祖孙两个融洽和谐的时光,竟是一去不复返了。怀庆公主的黯然,沈铮一无所察。等怀庆公主走了一会儿,沈铮便往东宫而去。太子并不在东宫。周善见沈铮来势汹汹,便小心问道:“沈将军是有要紧事?”
沈铮咬着牙:“殿下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
周善堆着笑:“沈将军可别难为我了,主子的事情,我怎么能清楚呐。”
沈铮虽然在气头上,却也明白周善所言不假,太子身为储君,言行严禁人窥伺,伺候太子的人,更是不能随意泄露太子行踪。沈铮无可奈何,沉着脸离开东宫,转道去了禹阳侯府。姜洛当然是在家的,不想一见沈铮,姜洛就吓了一跳。沈铮从怀里掏出那两颗东珠扔到桌上,双眼紧盯姜洛,却不言语。姜洛心头一突,不由得笑了。那一天她回到家后才发觉掉了东珠,虽然这东珠比她平常所用的珍珠要贵重,但姜洛也没有怎样放在心上,事后一想,就隐隐有些担心,毕竟她还在那院子里见过太子。如今两三日过去,姜洛也就忘了这事儿。不想沈铮突然把东珠摔到她面前,姜洛虽然猝不及防,却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沈铮没有见到意料之中姜洛的反应,就怒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姜洛摇头:“你想听我说什么?这珠子的确是我的,我承认,至于别的,我不清楚你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去见太子?”
“我没有瞒你,我只是认为,这件事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姜洛眸光澄澈,毫不畏惧地回视着沈铮。沈铮一噎,怒火几乎要使他炸裂。他不明白,姜洛为何如此坦荡,她明明背着自己做了亏心事,为何能义正言辞地面对他?他们是未婚夫妻,应该忠于对方,而姜洛背着他和太子暧昧不清,真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