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颜桑难得这般愤怒,该死的文卿竟然在之前就给自己种下了催眠的暗示,如果不是他太过心急,催眠还尚完成就意图控制自己,自己还不会发现他的小把戏。“少卿大人,下官想去许参议的禅房里看看。”
林清不拦曲颜桑,只是让她注意安全,凶手还隐藏在灵山寺了,要是再出现顺安侯府的事情他回金陵之后,就要自杀谢罪了。思来想去,他还是招手唤来一位绣衣使跟着曲颜桑,再三叮嘱道:“记住,不管她说让你去干什么,你都不能离开她半步。”
曲颜桑再一次在许参议禅房外遇见了杨参将,后者脸色铁青的从自己的禅房里出来,见曲颜桑前来还想上前与她说话的时候,看见她身后的绣衣使,脸色阴沉风雨欲来。“杨参将因何生气?”
杨参将冷哼了一声,露出一个嘲讽笑容:“当年你就是这样狐假虎威,以一个孤女的身份在金陵城里呼风唤雨,现在你的靠山都不在这里,你还敢在本将军面前尊卑不分。本将军想让你死,你以为王爷救得了你吗?”
曲颜桑拦住身后准备上前的绣衣使,丝毫不再不在乎杨参将对自己的侮辱。“不过是好心询问一句,杨参将不想说就罢了。看在旧相识的份上,曲颜桑在这里祝愿杨参将得偿所愿,不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杨参将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强忍着没有上前掐住她的脖子,明明不久之前才被自己威胁过,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嘶哑,还在不服输的挑衅自己。在绣衣使的注视下,他艰难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借曲大人的吉言了。”
说罢,他狠狠甩袖离去。曲颜桑对于杨参将说他们十几年来的书信往来,只是因为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传信商讨幕后真凶的说法,是完全不相信的。就以眼前的杨参将来说,他的眼里向来只有美酒与娇娘,拼命的挣军功左右也离不开这两样,他刚接到前往灵山寺的旨意时千般不愿,之后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同意了,还在当夜立即出发邕州。他们在君无意上山之后,说他们一直都没有联系过。他们明晃晃的欺瞒君无意,只是君无意的心思现在全部在寻找地宫入口的事情上,没空处理他们,他们还当君无意动不了他们,只能任由他们为所欲为。总会有清算的那一天。许参议居住的禅房很好辨认,门窗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符咒,进屋就看见穿着华服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男子,他身上穿的应该是许参议的衣衫。“你就是李聪?”
听到自己的名字,李聪连忙起身:“奴才正是李聪。”
李聪和许参议确实有七八分像,在穿上许参议的衣衫又多了一分,夜深的时候站在房外张望,很难分辨出屋子里坐着的人是谁。“你可知,你家主子离开禅房后去了哪里?”
李聪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回大人的话,奴才不知道大人去了何处,他只说故地重游想一个人出去转转。”
曲颜桑对他的这个说法不是很满意,她的视线从他腰间的玉佩,转移到李聪的脸上:“只是出去转转?为何要选在半夜出去转转,还要找人在房中伪装成自己一直在房中的假象?”
李聪抬头与她对视的那一眼,被她眼神吓得双腿发软,说话带上了几分颤音:“奴才猜不透大人的心思,身为奴才听命便是,哪里敢去质疑主子的决定。”
曲颜桑点了点头,转身在禅房里走来走去,观察着房里摆放的物品,转身看见另一侧的书桌,曲颜桑想起了林清说许参议身上的经文,是李聪吧经书撕下来贴在许参议身上临摹的。她快步走上前,在书桌上寻找着。那么厚的一本经书,不可能全部临摹的上去,剩下的经书应该还在禅房里。翻来翻去,曲颜桑也没有发现剩下的经书,她坐在椅子上,一转头就可以看见窗外的天空,她看着砚台里干涸的墨汁,用手指沾了些许仔细观察着这种墨的质地。“李聪,你相不相信鬼神之说?你觉得鬼魂索命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李聪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绣衣使,随即垂下头回答道:“奴才不信,鬼神存于人心,依靠人的欲望而存活,说到底不过是一种执念。”
曲颜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临走时对他说:“希望你家主子能够得偿所愿,不要再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句话再次戳中了他脆弱的小心灵,他顿时就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尽职尽责跟在曲颜桑身后的绣衣使,恶狠狠地将想上前与曲颜桑理论的李聪给瞪回了原地,后者只能瑟缩着退回原地。曲颜桑暗骂了一句怂货,转身离开。等她将自己的猜测告知君无意和林清的时候,他们明显有些不相信曲颜桑的猜测。“你的意思是,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舍利子?”
没错。当年他们四人来到灵山寺为的不是将舍利子运回金陵,他们最初的目的就是价值连城的大梁国宝,他们私下去寻找慈恩为的也不是让他对舍利子的失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在舍利子失踪后,就打起了国宝的主意。只是国宝的数量众多,体积过大,全部搬下山去肯定会被人发现。他骂向另一个方法门却还没来得去将国宝带走,就彻底离开了灵山寺,如今再次过来,他们想明白了不让人注意的事情,他们选择每晚选出一个人去后山寻找,看似是寻找舍利子的下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摸清楚地形。“他们真的存在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吗?”
林清还有些怀疑,毕竟他们之前装得太好了,都没有让他引起怀疑,或者说没想到他们会这样的大胆。倒是君无意毫不迟疑的将身边的绣衣使派给她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