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颜桑意味深长的看了柳儿一眼,反问她:“你和她相识的时间不过几天,怎么就这般了解她了?”
柳儿噎了一下,悻悻的说:“云罗姐姐不会是那样的人。”
云罗是不是这样的人,也不是柳儿的一面之词。曲颜桑看着云罗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角,双眼通红委屈的不成样子,笑道:“是不是这样的人,她自己应该更清楚,你曾经说过你姐姐也是被送进侯府,成功怀上了孩子,据我所知所有怀孕的丫鬟都是云罗在照顾的,从有孕的那天开始,就在服用药物,这种药能将孩子养的很好,母亲却只有死路一条。”
柳儿拉着云罗的手,瞬间放手,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云罗会是杀死自己姐姐的凶手。云罗哽咽着解释:“我只是个丫鬟,主子吩咐我怎么敢不从,大人这话说的好没有道理。”
“是吗?那告诉安庆侯夫人你怀了沈安的孩子也是主子的吩咐,告诉沈安你永远不会背叛他,转身就将他威胁自己的恶行告诉沈三爷的也是主子的吩咐,请问是哪个主子吩咐你这样做的?”
云罗掩面哭泣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你告诉沈三爷,沈安胁迫你帮助他处理沈老太君的尸体,为了让自己乖乖听话,还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你明白自己知道了沈安的秘密,他不会让自己活下来,你需要其他的人来替你解决沈安这个麻烦。”
她选中的就是沈灏。更贴切的说,是沈灏主动前去替她解决沈安,不仅仅是云罗的事情,他能够允许自己的兄长肆意妄为,却难以接受沈安这个侄子也和他们同流合污。那时候,沈灏因为和舒夫人吵架,被林清等人暂时划出怀疑的范围,并没有很多人看管,他有足够的时间潜进沈安的院子里下手。“你为了让沈灏站在你身边,还撺掇安庆侯夫人将那怀孕的丫鬟处理了,不知道真相的安庆侯会为了保住安庆侯夫人会自己站出来为她顶罪,也彻底让沈灏心灰意冷,不顾一切的帮助你。”
安庆侯夫人上下打量着浑身颤抖的云罗,嗤笑道:“原来是这样的打算,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心机。”
安庆侯夫人知道自己的身体,沈老太君死了她就感觉不对劲,她也需要一个带有北昭皇室血脉的孩子,即使自己被遣送回北昭,也有活下去的筹码。只可惜,云罗那几天送去的补药里面,加大了药量,她们的结果只会是玉石俱焚,她也能将费尽心机将自己送进侯府的柳儿笼络在自己身边,为自己的不在场做证明。云罗也只是打死不承认自己和沈安一起谋害了沈老太君:“老太君对我恩重如山,给了我这么大的脸面,我没有理由去害她的。”
“如果是因为自己惨死的姐姐,完全是有足够的理由的。”
云罗不明白,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为什么曲颜桑能够查到自己姐姐的身上。安庆侯夫人站起身来盯着云罗的脸看了看,她也想起了那个死在自己院子里的丫鬟,了然:“原来是那个丫鬟的妹妹啊,怪不得这么得母亲的欢心,惯会说好话的,只不过太蠢了,蠢的没有药医,只有去死。”
安庆侯夫人是在挑衅云罗,她在赌云罗唯一的逆鳞就是自己的姐姐。果然,刚才还比较稳定的云罗,顿时破防,一把推开凑上前的安庆侯夫人,指着她破口大骂:“贱人该死,你们高高在上不屑我们这些蝼蚁的死活,凭什么要我们承受生离死别,日夜痛苦。”
事实就是这么巧,云罗进侯府寻找自己的姐姐,刚好就住进了自己姐姐住过的房间,从里面找到了姐姐写下的手札,所以她才能很在短时间里获得沈老太君的喜爱,一路高升成为侯府的大丫鬟。“猜的不错的话,你姐姐就是那个被选为沈三爷妾室的丫鬟,你感激他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没有将你姐姐的秘密说出来,所以你在安排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想着要将他牵连进来。只是你没想到,心地善良的沈三爷竟然会为了你,不惜谋害沈安,以保全你的秘密。”
云罗看着沉默不语的沈灏,眼神有些恍惚,很快又被恨意替代。“什么心地善良,他就是软弱无能,什么都做不好,只能灰溜溜的离开远走他乡,到头来你,还要我姐姐为他承受老太君和舒夫人的怒火,他甩手走的干净,他是侯府少爷无人敢责怪,他们只能怪我姐姐没能吸引他,惹恼了他。”
被云罗指着鼻子骂的沈灏默默承受着,对云罗的控诉不置可否。“我姐姐入府只是为了我能够堂堂正正的在金陵城里活下去,你们因为她的身体,就对她肆意凌辱。”
沈老太君说:虽然很得自己的心意,但不能生,就没有用,还不如借花献佛求取安庆侯夫人的信任。沈少夫人说:自己能让她生下侯府血脉,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她承受不住就只有死路一条。沈安说:若是你姐姐和你的性格一样,我也不会看着她活活被打死了。安庆侯夫人对她痛下杀手的原因,不过是云罗的姐姐认出她院子里面的泣血,还提醒安庆侯夫人这种花闻久了,对身体不是很好。安庆侯夫人就将她活活打死,将她的尸骨埋在了泣血之下,警醒着侯府的下人们,不要跨越雷池半步。“我姐姐就该死吗?我就该死吗?”
“他们自作自受,他们活该遭受报应。”
云罗这话说的很中肯,自作自受的人活该遭受报应,死在侯府里的这些人,都是活该遭受报应。“你姐姐是非不分,本公主给了她机会,只要她闭上嘴什么都不说,她安全活下来是没有问题的,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优柔寡断,是非不分。”
安庆侯夫人把玩着自己的指甲,毫不在意云罗看向自己时,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的眼神,在她看来,这两姐妹就是一样的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