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莫长歌的奏折所报,漠河的恶疾已找到解决的办法,朝廷这时候派援兵前来,有分功劳的嫌疑。而这种好差事,不论是四皇子党还是太子党,都不愿放弃,指派任何一党的人率队,另一派都会心存不满,有失偏颇。唯一能公允的办法,便是派两党的人同时率队。刘孜虽与东宫少有往来,但别忘了,白宝儿是白灵儿的亲妹妹,而白灵儿亦是莫长歌未来的王妃,已他与东宫的交情,刘孜自然会偏向太子。莫长歌挺身玉立在城墙之上,居高临下望着下方疾速逼近的大军,当看清一马当先的二人时,心中自有一番计较。帝王术吗?父皇不愧是父皇。他笑弯了眉眼,心思在一瞬间转了好几回,但从他的面儿上,却难看出分毫。“开城门。”
随着莫长歌的命令下达,陌影与李尤立即打开城门迎接援兵进城。浩浩荡荡的大军狂奔入城,卷起漫天沙土飞扬。大地仿佛在震动,咚咚的马蹄声震耳欲聋。不少刚吃完午膳的百姓听到动静,还以为是地怒了,惊慌失措地冲出家门,齐聚在街头。当看见城门处集结的将士,看见那迎风飘舞的旗帜,他们高兴得大叫:“是朝廷的援兵!”
“援兵到了!”
此起彼伏的嚷嚷,响彻大街小巷。莫长歌悠然步下城墙,目光从那名武将身上一扫而过,随后落定在刘孜身上。“微臣参见十王爷,王爷吉祥。”
刘孜翻身下马,双腿刚落地,差点没站稳。这一路,他可是在马背上颠簸过来的,如今下了马,哪儿还站得住?一双腿不停打颤,要不是莫长歌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只怕就得在人前丢脸了。“无需多礼。”
莫长歌在暗中输送了些内力,替刘孜缓和身体的疲惫。刘孜只感觉到一股热流袭遍全身,酸涩的双腿仿佛又有了力气。“多谢王爷。”
这定和十王爷脱不了干系,刘孜面带感激,冲莫长歌深深作揖。两人笑容满面地寒暄着,场面十分和谐,只是,某个从头到尾被当作隐形人的武将,却各种不爽。十王爷是故意在给自己难堪吗?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只与刘孜交谈,罔顾自己的存在,着实可恶!阴冷的眼刀簌簌刺向莫长歌。他微微侧目,好似刚发现还有另一人在场:“哟,连辛大人也来了?本王见到旧友一时激动,未看见辛大人,还请大人多多包涵。”
辛牧心里憋屈得很,可他又不能表露出来,皮笑肉不笑地道:“王爷乃是性情中人,本官当然能理解。”
不是微臣,而是本官,只一个称呼,却足够看出太多。莫长歌佯装没听出辛牧的挑衅,四哥的人能给他好脸色看那才叫活见了鬼。他暂且将士兵安排在城中空置的校场歇脚,又让辛牧留下来,自己则带着刘孜回了衙门。辛牧想在城中四处转转,也好打听一下漠河眼下的形势,当然很乐意和莫长歌分道。他来这儿,可不是为和十王爷逢场作戏的。临行前,四爷吩咐过,要让他好好办差,最好能给莫长歌找些麻烦,不让他的声望有机会建立起来。辛牧心里的花花肠子,莫长歌没兴趣知道,比起这些事,他更想给灵儿带去惊喜。“十王爷,微臣能见一见钟太医吗?”
一边往衙门走,刘孜一边说,“听说漠河的恶疾是钟太医想出的良方,微臣很想同他讨教讨教。”
他是大夫,对怪病有天生的好奇,这不,还没好好歇歇,立马就想找同僚取经。莫长歌意味深长地睨了他一眼:“此事不急,本王要带你去见另一人。”
刘孜满脸迷茫:“谁?”
“见了你就知道了。”
但愿他的心脏足够强大,不然,他担心刘孜会因受惊过度而失态。莫长歌神神秘秘的态度,倒是让刘孜有些兴趣。回到衙门,莫长歌只让他在厅中小坐片刻,自个儿慢吞吞去了后院。刘孜一个人待在大堂,闲得无聊,索性在房中走动起来。约莫半个时辰后,刚给一名百姓解完毒的白灵儿,就被莫长歌强行拉出房门,他也不说有什么事,只让她去前厅见一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不能晚点再见吗?”
她正忙着呢。“不能,本王向你保证,此人,你见了定会开心。”
现在说了不就没有惊喜了吗?白灵儿完全弄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拧着眉头步入前院。大堂的房门敞开着,她一眼就看见了正站在青瓷花瓶旁,欣赏壁上字画的那抹熟悉身影。瞳孔猛地一缩,傻愣愣地眨巴几下眼睛,然后还用手擦了擦,深怕是自己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