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怎会不知?”
昨儿个,他前脚刚进殿中,就被父皇劈头盖脸怒斥一顿。父皇身边伺候的,是皇兄的亲信,这些事是谁传到父皇耳中,不言而喻。莫长歌大抵能猜到,太子心中的盘算。说到底,不过是忌惮他手中的财力、势力,想借父皇来打压。一抹幽冷的寒芒在眼眸深处掠过,他嘴上却笑着:“本王好端端在这儿,你还担心什么?别忘了,本王现在可是朝廷里举足轻重的大官,父皇再不悦,也不会轻易责难本王,你啊,就把这颗心塞回肚子。”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灵儿所担心的,根本不是事儿。“怎么可能放心嘛。”
她不懂帝王术,也不懂朝政,可没见过猪跑,好歹她吃过猪肉,那么多宫廷电视剧,不是白看的。“要不从今儿起,你随本王入宫上朝?”
莫长歌歪着头,似真似假地说道。“不要。”
哪有女人上朝的先河?她还不想被御史的唾沫星子喷死,小手用力拽进他的衣襟,神情严肃地问,“太上皇当真没有说什么吗?”
“你还不信本王?”
莫长歌如何会将朝中的烦心事说给她听?他的女人啊,只需快快乐乐的就够了,世间风雨,他会为她挡下。细细审视过他的表情,白灵儿信了三分:“那么多铺子,你打算怎么办?朝廷不可能任由你坐大,就算现在不拿你开刀,将来说不定……”话没说完,就被他竖起的食指堵住了唇瓣。“娘子,你在怀疑本王的能耐么?”
危险的语调,令白灵儿背上寒毛瞬间倒竖。她慌忙摇头:“没有!”
“呵,这些事,本王自有主张,与其烦心无关紧要的小事,不如咱们来商量一下,子嗣的问题,如何?”
熠熠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弧线邪肆。白灵儿脑中立时浮现了十八禁的画面,身体受惊似的从他的腿上挪开。“现在是白天!”
她红着脸低吼道。“本王不介意白日宣……”最后一个字,在舌尖止住。白灵儿已用力捂住耳朵,扭头往门外跑:“我还要去铺子,先走了啊。”
再继续留下来,鬼知道他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说不定会把自己连皮带骨吃干净。“扑哧”,莫长歌忍俊不禁地笑了,这丫头,当真以为他是那色意熏心的人么?不过,铺子一事,倒真得合计一番才是。太上皇在宫中养了几日,宣了好些重臣进殿盘问,想借此重掌朝廷政务。原本按照礼部的计划,在莫长歌回京后,就得准备登基大礼,以及重开选秀,眼下,太上皇态度模棱两可,太子又绝口不提登基一事,大臣们只得找来摄政王府,想从莫长歌这儿探得些口风。“各位大人,我家主子近来染了风寒,不宜见客,请诸位回去吧。”
黎叔站在府门外,拦住了拜见莫长歌的朝臣。这话一听便是推脱之词,莫长歌武功高强,前两日还见过太上皇,怎会忽然抱病?某位抱病的王爷,此时,正精神百倍地在厨房里忙活,切菜、生火,工序熟络得不比酒楼的大厨差。没过一会儿,便有香味从厨房弥漫开来。白灵儿正在会周公,鼻尖微微动了动,那股味道愈发近了,香气扑鼻。双眼刷地睁开,扭头向房门望去。紧闭的红漆木门敞开后,单手端着木托盘的男子,翩然踱步而来。羽冠下,青丝如瀑,惊若天人的妖娆面庞,布满寸寸柔情,世上任何女子,但凡见着这样的他,怕都难做到心如止水。好大一只妖孽。饶是对二呆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有了些许抵抗力,但白灵儿仍忍不住一阵惊艳。“看傻了?”
莫长歌搁下托盘,信步走来,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小懒虫,该起身了,今儿本王哪儿也不去,就在府里伺候你。”
“诶?”
他不用去上朝吗?白灵儿还不知道,从昨日后,莫长歌就被朝中那些有事没事探口风的大臣扰得心烦,索性罢朝不去,就躲在王府闭门不出。而现在,府门口,那些个一大早跑来拜见的朝臣,还没散呢。“怎的,不想本王留在府中陪你?”
莫长歌故意曲解了她的表情,面上闪过几分受伤之色。“我哪有这么说。”
白灵儿最是拿他这样子没办法,撅着嘴,低声反驳,“我是担心你不去上朝,会引来麻烦。”
他的身份不比以前,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参上一本。“不会。”
他若真去上了朝,那才会麻烦。莫长歌弯腰将绣花鞋挪到床底:“快起身,尝尝本王亲手做的早膳。”
清淡的燕窝粥色泽匀称,上边还洒上了绿色葱苗,白灵儿尝了口,双眼惬意地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