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怎么会……”白衣震惊地喃喃自语。妙妙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冷冰冰地把自己家人的遭遇和盘托出,白衣和蒋浩青的脸上顿时现出了一阵阵震惊和哑然,谁都没想到,妙妙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你们杀我族人,我千方百计地来到京城,就是为了找到这样的机会,把你们亲手手刃!”
妙妙直接朝着白衣杀来,白衣根本顾不得其他,已然跟她缠斗在了一起。而中了毒的蒋浩青艰难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他伸手,朝着念之招了招,“过来。”
念之从地上爬了起来,乖乖地走到了蒋浩青的跟前。她哭着,“舅舅,舅姥爷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了……”他沉默不语,他知道他的父亲已经遭遇了什么。他伸手,拿过了挂在她腰间的那块玉佩,笑得有些复杂,“真没想到会是你……也许,这就是宿命吧。丫头,好好记住你舅姥爷跟你说的话,不要辜负了他。”
念之似懂非懂,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蒋浩青说了这些,那起剑,一下就朝着妙妙和白衣的方向而去,他用剑隔开了妙妙对白衣的攻击,大喝一声,“快走!”
白衣顿时愣住了,他,在这个时候,还依然这般护着她吗?蒋浩青声音冷冷的,“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那个丫头,快走!”
妙妙怒吼,“谁都别想走!”
白衣的脸上已经都是泪水,她最后看了蒋浩青一眼,狠狠地咬了咬牙,抱起念念,施展轻功便往山下的方向飞去。一边飞着,白衣感到自己的脸上那股冰冷愈加汹涌,难以抑制。她觉得心口好痛,痛得难以自抑。她这个傻瓜,以前她曾经有那么那么多机会,为什么就一直这么错过了?为什么她留给他的,就只有这满满的伤害?白衣满脸泪痕,泣不成声。突然,她感到自己的身子一下就软了下来,使不上任何内力,就这样跌在了地上。她头脑一阵眩晕,她也中了毒……念之摇晃着她的身子,白衣只能扯出一抹艰难的笑。就这样去了吗?这样也好,这样,也许还能赶得上蒋浩青吧。好想,好想再见他一面。可是,她没有等来蒋浩青,却等来了妙妙。看到妙妙,白衣的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她这么快就飞来了,所以,蒋浩青最后还是,被她杀了……那股痛感再度劈头盖脸地袭来。妙妙要杀她们,就在最后的时候,奕承及时赶来,把她们救下。奕承逼迫妙妙拿出解药,可却不料反而被妙妙的迷药迷晕,妙妙恼怒,要砍了他的手,再杀了他。白衣已经不想再看到任何杀戮,她急急阻拦,可妙妙却根本不听她的劝阻。在最后的时刻,只又听得“当”一声,一个飞镖把妙妙的剑挡开了。是贺云修!白衣看到他的那一刻,整颗心终于都放了下来,他来了,念之就有救了,她们都有救了……可是,那个人,却再也回不来了……她们被救了,白衣也服下了解药,可是,她却没有获得重生的喜悦感。当她看到蒋浩青的尸体的时候,她除了钻心的痛之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感觉。白衣想,从此以后,她的心,再不会为任何人所波动了吧。回到京城,蒋浩青的尸身被挂在城门,白衣看着他的尸体,已经暗自计划要去劫尸,不想,贺云修却先了一步,向皇上求情把他们的尸体取了下来,焚尸火化。火化后,贺云修又暗暗派人把他们两人的骨灰收集带走了。白衣一直跟着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念之的要求,她想要她的舅舅,舅姥爷入土为安。在最后埋葬的时候,白衣向她要了些蒋浩青的骨灰,装进了一个小瓶子里。而那个小瓶子,一直都放置在她最隐秘的地方,每每回忆往事,她总是忍不住把它拿出来,细细地看着,看着看着,就好似看到了当年那个突然出现在她的院子里,斜躺在她的屋顶上对着她魅惑一笑的男人。……五年后。碧落阁已经重新开了起来,经营得有声有色,已然成为了京城潮流的风向标。周旋在众位女客中的女子面上带着和煦温婉的笑,整个人都带着股成熟女人的风味。待到好容易客人少了些,她才得了喘息的空挡。正这时,店里的一个姑娘一脸春意地叫她,“白衣姐姐,外头,那位公子又来了。”
白衣神色一顿,不觉现出了些许无奈之色。行至外头,便见奕承站在门口不远处,面容刚毅又俊挺,引得路过的女子纷纷侧目,他却目不斜视。待瞥见了白衣,那原本绷着的神色这才和缓了下来,黑沉的眸中闪着一点点星光,叫白衣心头不觉微暖。白衣如何不明白奕承的意思,可是,经历了那些,她的心已经完全沉静如水了,她似乎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你怎么来了?”
白衣问。奕承看她,目光灼灼,神色带着一股坦然,“我怎么来了你不知道?”
白衣面上一热,正待说什么,奕承却已经打断了她,“现在是午膳时间,走吧,去吃东西。”
他说完便已经大踏步地往前走,白衣本想拒绝,这下却是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得跟了上去。两人在酒楼包间里点了菜,奕承恍若无事那般吃着,白衣却没动筷子,她觉得,有些话,的确是应该好好地说清楚了。“奕承,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没事,我可以等。”
他打断了她,脸上带着股坚毅,“等到你的心向我敞开的那一天。”
白衣神色怔怔的,半晌,脸上挂上了一抹有些凄凉的笑,“我怕是已经没有心了……”奕承心口一滞,面上闪过一丝沉凝,那握着筷子的手也不觉紧了紧。“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开吗?”
他的声音有点轻,也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怅然的失落。“我不想放开。”
白衣的声音有点飘,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他生前的时候,我待他那般差,没有一次我是站在他那边。每一次,我选择背叛的人,都是他。现在他不在了,我不想再背叛他。他是我的男人,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今生今世,我都只会守着他,守着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