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义尴尬而又感激地应道:“若水,谢谢你,我,我实在是……”章若水知道他,老实人被老婆拿捏了,又能做什么主?她笑笑:“大哥,你来找我是对的,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左右不过是这两天,我就给你消息。至于嫂子那里你也别说什么,她心里有主意,你也改变不了,只要她踏实跟你过日子,家和万事兴就好。”
陆秉义表情复杂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一段沉默之后,陆秉义告辞离开了。章若水回家后,就给肖老大他们四家打电话,邀约晚上在部队大院旁边的小饭馆召开碰头会议。小饭馆老板是这大院里的退伍兵,很憨厚小伙儿。章若水他们每次在这里召开碰头会议,都会点些吃的,不能白占座位。小饭馆老板却总是给他们免单,章若水执意付款,他就多送几个菜。“嫂子,我知道你是借我地谈生意,不用要菜,直接来就好,我看这个小饭馆不图别的,就是能时时看到战友们,若回到老家那个小山村,从此就跟部队无缘了。”
他也是个执着橄榄绿的年轻人,奈何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次章若水要得是羊肉汤,五个人一大盆,小饭馆老板还送了几个小炒菜。章若水将陆秉义给她讲得事情转述给大家。“我这大哥太难了,李梅又是个能折腾的。这次咱们盛世商超大楼马上就要开了,既然我大哥张一回嘴,我想帮帮他,你们怎么安排他和李梅的事情比较好?将电器部整个外租给她我感觉不太好,给她个柜台,免租三年,她自己想卖什么卖什么怎样?”
听到章若水这话,沈秀玉难得没有抢先表态,而是陷入沉思中。黎明则试着问道:“李梅能经营好电器部吗?若是能,给她做也无妨,要不咱们也得招聘电器部经理。如果她能事业有所成,跟秉义大哥好好过日子,不再折腾,倒也没什么不可以。”
柳皓宇却提出不同的看法:“就怕狗改不了吃屎,李梅志不在踏实做生意,而是幻想成名,闯出一番事业,肯定不会消停。”
肖老大点点头:“人心不足蛇吞象,否则也不会将陆家逼得四分五裂。但给她这个机会,若是不珍惜,往后再拒绝也好说话。但愿她能把握住,将电器部做起来,那么将来让她当盛世商超大楼经理又何妨?”
沈秀玉终于开口了,若有所思地说道:“肖伯伯这提议,就让她试试。行那么皆大欢喜,不行,她也怨不着谁,只怪自己没那本事。咱们是尽力扶她上马了,她把握不住,以后自然不会再好意思张口占便宜。”
这些话,章若水听在耳朵里,很感动。她最终采纳众人意见,让李梅管理电器部,试用期三个月。三个月内若是合格,便可签订正式合同。若是不合格,那么只能走人了。当然还是可给李梅免三年租金的柜台,自己单干。碰头会议散会后,章若水将他们商定的方案说给陆秉风听。陆秉风却警告他们不要拿着商超大楼当儿戏,让李梅去瞎折腾,那种人,一旦被黏上,后患无穷。章若水不可置否地笑笑,能理解他的心情。李梅拆散了陆家,这道坎在陆秉风心里过不去,他甚至连陆秉义给他打电话都推说有事拒接了。章若水给陆秉义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半个小时回去一趟。挂掉电话,章若水便让陆秉风看着小陆一,一个人回陆家宅院。看到这院子,想到曾经一家人的其乐融融,她忍不住心头酸涩,物是人非了。章若水深深呼吸一口,努力控制自己情绪,扣动门环,并推门进去。李梅腿伤基本好得差不多了,但依旧裹着石膏。看到章若水进门,热情迎接。“二弟妹,真好你终于回来看我们了,我以为你们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可真想你们呢。”
章若水向来讨厌这些虚伪的话,真想他们又何必把家给弄散了。她没有敷衍回应,开门见山说出自己来意。“大哥说想要盛世商超电器部独立管理权,我跟他们几个开碰头会讨论过了。可以让大哥试下,三个月内若是电器部盈利,便可签合同。若是亏本,那只能抱歉了。”
章若水故意没有说李梅要做,而是只说陆秉义。李梅虽然心里不痛快,但还是很高兴,毕竟达成心愿。陆秉义做跟她做都是一样的,反正陆秉义也不懂经商,还是得靠她。她用胳膊肘拐拐陆秉义,示意他赶紧回应。陆秉义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不敢相信地问道:“若水,真得要给我们做?”
章若水郑重点头:“大哥,三个月内你们必须达到总部给出的营业额。”
陆秉义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对此他是一点底气都没有。电器是他完全陌生的行业,跟做烤肉还不同。李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在旁替他回道:“二弟妹,你放好了,我们会全力完成任务,争取拿下合同。二弟妹你有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我们确实是新人哈,但是有信心。”
现在的李梅又变得会说话了,不再直接称呼老二家的,又叫二弟妹了。对于这种人,章若水也是很无语。用得着,就什么都好。用不着,就什么都不好了。特别势力的一个人。她想了想说道:“我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经验,你也知道我不过都是些虚空的理论,主要是他们四家能力强。这样吧,你们两个明天就可以到海鲜超市去帮忙,顺便跟着学学买卖经验,当然电器跟海鲜是完全不同的品类。电器需要更多的知识储备,你们卖电视,就必须掌握电视操作等等基本常识,当然也可以去电视厂去看看。总之,如何准备接手电器部,需要做那些预备工作,你们还是找柳皓宇沈秀玉黎明他们多商量,他们懂这些,我是不懂。”
章若水之所以这么低姿态,并不是为了讨好李梅,她只是在帮陆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