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厂长没有将章若水带到老厂医及吴健的住的仓库,而是将她安排在办公室楼的休息室,而他的房间就在隔壁。老厂医见状向刘副厂长提出异议:“大侄子,还是让姑娘跟我们一起住吧。”
刘副厂长假装听不懂他的话,诧异反问:“六叔,难道你要背着六婶子做坏事,也对人家小媳妇有了什么心思?”
一句话,说得老厂医臊得慌,脸红脖子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个混小子,连你叔也打趣,忘了长幼尊卑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他抬起手,就要抡起巴掌去打。刘副厂长躲闪开,忙陪笑道:“六叔,我这不是着急了吗,既然把人家姑娘领过来,自然要为她负责,可你那仓库里可不是单单住着你一个人啊,还有新来的维修工是不是?您老没有坏心思,可那家伙精装小伙子,正当年纪的时候,您能保证他不会起歹心?”
听到这话,老厂医不觉沉思起来。刘副厂长随即趁热打铁,又继续说道:“他要是起歹心,你们两个一老一少,都是弱势群体,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老厂医想想吴健那魁梧的身体,认同了这个说法。“六叔,所以还是让姑娘跟着我睡在办公室比较合适哈。我还能对她怎样?我是不会用强,否则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单着是吧?毕竟我也是电视机厂的领导,怎么能范原则性错误呢?”
刘副厂长说得头头是道。老厂医被说服了,轻叹一声:“既然如此,你直接说就是,打趣你六叔什么意思。”
刘副厂长嘿嘿一笑:“六叔,我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么,谁料您老竟然就当真了,你大侄子哪能把您想成那种人呀,咱们刘家可是门风非常刚正。”
这番话说到老厂医心里去了。他点点头,正色说道:“可不是么,料我刘家也不会出混小子。”
“六叔你就安心回去睡吧,姑娘在我这里你放心好了。”
刘副厂长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章若水:“姑娘,您说呢,对我放心吗?”
章若水点点头应道:“当然放心,要不,我也就不跟着过来了,但您可要记得,咱们厂伙房到时候要收我男人的菜。”
刘副厂长打了个响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有我六叔作证。”
老厂医摆摆手说道:“我该回去睡了,总之,不要给老刘家丢脸。”
刘副厂长答应一声,便带着章若水进了办公楼。他自己住的房间也是套间,窗户不透光,所以即便是开着灯,外面也看不到。而他给章若水安排的房间同样是套间,窗户也是贴着不透光的黑纸,就在他隔壁。“姑娘啊,这边可是城郊荒废厂子,晚上千万别打开窗户,否则有光亮怕招贼,咱们这边还没有开始修建新厂,没配保安,非常危险。”
章若水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微微点头应道:“好的,我知道。”
“那你早点睡吧,我走了。”
刘副厂长挥挥手,很规矩地离开了。章若水随即繁锁上门,从兜里摸出一个小香囊,攥在手中。今晚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找到陆秉风,跟他会合,然后商量下后面对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章若水便关灯上床躺着。不过她没有睡,而是警觉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她就那么静静躺着。忽然外面响起蹑手蹑脚的脚步声,章若水明白,肯定是刘副厂长。她假装打起了轻微的鼾声。脚步声停住了,大约三四分钟,又离开了。章若水明白刘副厂长还没有睡。她悄悄看了下电子表,已经快深夜十一点了。而此时陆秉风已经在吴健掩护下进了仓库。仓库里堆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容易藏身。先前老厂医跟刘副厂长走了,所以给了他们机会。老厂医回来后,吴健亲热地迎上去:“大叔回来了,我一个人好无聊,盼着你回来。”
老厂医摆手笑道:“我一个老头子也闷得很,陪不了你什么。年轻人熬夜不好,你应该早睡,然后明天早上起来,就到院中锻炼一圈。其实,你不该跟着来,这边很无聊,正当年纪不像我这老头子,闲着不好哈。”
今晚喝得有点多,他话也就有点多。吴健只是嘿嘿笑着,说这边挣钱多,还不用干活挺好的。老厂医感慨说道:“年轻人不应该贪图安逸,那是老年人才有的生活。”
而后他又说起,今晚还跟着来了一个姑娘,他实在是搞不懂,年轻姑娘竟然为了一份好活,胆敢半夜跟着到陌生地方上班,也不担心出事。吴健一听就明白了,应该是战友妻子过来了,他不动声色地问道:“那姑娘没结婚吧,要是结婚了,她男人肯定不会让来。”
老厂医摇摇头:“说错了,那姑娘结婚了,小两口还挺好,一起卖菜,今天男人回老家了,姑娘就跟着来了。”
吴健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言多必失,他掌握了章若水可能过来了这个信息就好。“大叔,您也累了一天,赶紧睡吧。”
他倒是反过来,催促老厂医睡觉。老厂医顺势躺在床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可不么,我还真困了,你也睡吧。”
吴健也躺在床上,答应一声:“好,大叔晚安了。”
老厂医很快就睡着了,打起了鼾声。吴健试探着叫了一声:“大叔,大叔……”老厂医鼾声如雷,丝毫没有回应。吴健坐起身来,悄然起身,走出小屋,打开手电筒,在库房里划了几个圈圈。很快陆秉风就出来了。“秉风,嫂子可能来了,刚才你听到老厂医说的话吗?”
吴健很是担心地说道。陆秉风点点头,叹道:“她向来是个主意的大人,竟然敢独闯虎穴。那个姓刘得是恶魔,我现在得赶紧找到若水,劝她赶紧回去,或许现在还来得及。”
吴健自然不会让他一个人冒险,忙出声说道:“好,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