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蔡嬅就宣布了放弃。
她努力过了，但是收效甚微，或者说根本没用。 小周凛听不懂她的话，仍然坚持着bbb。 蔡嬅最后也只能祈祷这只是一时的现象，以后就会好的。 而蔡嬅这样祈祷的隔天，周波就去扫墓了。 蔡嬅没有去扫墓，她要在家看孩子，周文和周伦则都去了。 周文今天难得休息，他多年来都去扫墓，这次也没有破例。 上午九点，周波的三叔就把车开到周波家门口。 周波随后做坐上了三叔的车。 以往扫墓，周波三叔和周文都是主力。 所谓的主力其实就是干活出力的。 这倒不是说周波的二叔四叔五叔不出力，只是对比之下，三叔干活是最积极的。 这点从三叔后车厢上那些满满当当的工具就可以看出点端倪。 而骑着周文虽然没带太多的工具，但是基本上什么活他都会干，而且他后座上的周伦，更是祭祀时的主心骨。 而说起起祭祀，周波的二叔，同时也是爷爷最疼爱的儿子，他的能力也是比周波的二婶强的，他的车上除了载金纸香烛外，还载着现在整个家族辈分最高的周波的奶奶。 至于信奉基督教，不祭祀的四叔，他的车上则放了一些食物和饮料。 周波的五叔因为是被送给周波小舅公当儿子的，所以稍晚才会到。 而等人都到齐后，众人便朝着山上出发了。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来到了山脚下。 随后，大伙儿就带着东西上山。 经过几段崎岖的山路，一行人就来到了周波的爷爷的墓前。 到达爷爷的墓前之后，众人除草，修墓，摆放祭品，撒金纸…… 大伙儿都忙碌起来，周波作为家族的“大孙”，又曾在学校里当过代课的体育老师，他被分配到的任务是给爷爷的墓碑重新上红漆。 说实话，周波的字并不好看，但是让他跟着墓碑上的蚀刻上色，他还是会的。 而当周波跪坐在爷爷的墓碑前上漆的时候，他的心里的感觉是很奇妙的。 人死如灯灭。 国人之所以有扫墓的传统，肯定是为了纪念。 光是能让这么大一个家族聚在一起，这点就挺有意义的。 只是，虽然是“大孙”，但是周波也知道他混得不好。 相比较下，二叔三叔四叔，甚至是五叔六叔的儿子，应该都是比他有出息的。 周波现在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也就只有他的老婆了】。 这里还是解释一下，上面那句加了括号的话吧，不然有人可能会不知道周波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周波只提到了蔡嬅。 没有提到周凛。 因为周凛是女孩，而周波的爷爷重男轻女是出了名的。 有关这点，周伦其实也是一样的。 周波虽然一直觉得男女平等。 但是那是因为他觉得，只要让周凛读完初中，他就能把她这个“累赘”给踢掉的缘故。 而在这农村，不管怎么说，重男轻女的现象都是免不了的。 这点哪怕是蔡嬅自己，也是一样。 虽然有类似近视眼大姐那样，招上门女婿的方法，可以解决财产分配的问题。 但是如果可以，大家也都是希望能自己生个儿子继承家业的。 周波花了点时间，终于把爷爷的墓碑重新上好了漆。 一行人随后忙到了快中午才下山。 下山时，周伦说起了五天后祖公忌的事情。 如果不是周伦的提醒，大伙儿几乎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几位大人随后一合计，便决定那天在三叔家聚一聚。 日子很快就到了五天后，当天晚上，三叔家聚集了很多人，基本上周波认识的亲戚都到齐了。 而相比扫墓那天，多的人有三叔的大女儿和她的老公以及她们的女儿，以及周波的五叔，和六叔一家，另外还有几个周波的远房叔叔和婶婶。 聚餐时，周波和蔡嬅坐在一起，而蔡嬅旁边的一个婶婶，趁机对她推销起了保险。 于是蔡嬅隔天就帮周凛买了一份保险，周波从此开始了每年都得交保险费的日子。 对于保险，周波其实是不怎么在乎的。 不出事没必要买。 出事了买了也没用。 不过，周波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还年轻。 而年迈的周伦却不这么想。 她生过大病，知道一场大病对一个家庭的打击有多沉重。 于是在蔡嬅帮周凛买了保险后，周伦也给她自己买了一份保险。 这对平时花钱恨不得把一毛钱掰成两半花的周伦来说，绝对是很不寻常的表现。 不过，周伦之所以买保险，其实也是为了不再拖累周波。 此时的周伦，心里已经有了悲观的想法。 这种悲观的想法从她得知她的大哥罹患了癌症后，就一直盘踞在她的内心深处。 最初时，周波还会劝慰她。 但时间久了，周波也就不再那么“积极”了。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 这话其实很多人理解比较片面。 因为心病也是病。 不仅是病，它还是一种很难好的病。 周波原本就不算什么有孝心的人。 他也没什么耐心。 目前，整个家庭里，能意识到周伦内心隐患的，一个都没有。 而能让这样的周伦开心起来的，就只有周凛了。 对于周波，周伦也是看开了，他这辈子应该是不可能有什么出息了。 与其期待他中彩票然后到处开嫖，周伦觉得还不如抱着周凛，多和她亲近点好。 虽然她心里希望能有个孙子。 但是，她也是明白孙女的宝贵的。 毕竟她有周波这么一个，她一感冒就会躲得远远的儿子。 见识过了这种儿子，周伦对于她的孙子也是没什么期待了。 其实吧，就像重男轻女这种常见的现象一样，当老人真正需要人照顾时，能陪他们的，往往是他们的女儿，而不是儿子。 男人在这点上，也是天生劣势。 虽然有的人会说他们是因为工作太忙，需要赚钱，但你让他帮他爸他妈端屎端尿试试，哪怕你后面给他发工资，他可能都不干。 【宠上天的，未必会把你宠上天。贬到地的，也未必会把你贬到地。】 这一点，周波后来知道了。 而直到那时，周波才明白： 他真出事时，能帮他的，天上地下，就只有周凛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