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看望他的贵客,也是他的长子。许观云端着熬煮好的中药,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他将东西放好,神色平静的望着病床上正在看报纸的男人。“爸爸,几年不见,您好像憔悴了。”
许平海眼神都没动一下,还在认真的看报纸,淡淡的说:“你爸我去鬼门关前打了一转,精神当然就消退些了。”
许观云敛着眼神,还没接茬,许平海又说:“不过你放心,死不了。”
许观云笑笑。“爸爸您当然会平安健康长命百岁的,整个银星和许家都还需要您这位掌舵手呢。”
他端起汤药碗,银质的调羹轻轻搅动出几圈波纹,中药的苦涩味直窜人鼻尖。“爸爸,喝药吧。”
许观云把药递过去,许平海却放下报纸摆了摆手。“先放下吧,还没有到点。”
于是许观云又依言放下,药碗放回桌面,瓷碗和红木桌面碰撞的声音和许平海的声音重叠,一起撞进许观云的耳内。“突然回来,想做什么呢?”
许平海问他。“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许观云颔首作答。当年许观云的出走,闹的难看又决绝,父子二人与决裂无异,这在云城都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过了这么几年,时间渐渐遮掩了。所以在许观云说出想家两个字的时候,许平海丝毫不留情面的笑出了声。“哈哈,真难得,你还会想这个家呢?当初可是有人跟我说这辈子都不想再回云城,再回上简山庄。”
许观云脸色丝毫未改,甚至有些默然的垂着眼帘,静静的听着许平深说话。“还说既然我不给,他就要自己去争。怎么?许大少,如今你这样,是想告诉我,你有那个底气和能力来争了?”
许平海深吸一口气,睨着许观云。许观云终于抬眼,父子二人时隔三年的对视。没有所谓的温情暖意,只有彼此的较量和试探。许观云噙着一抹微笑,答道:“是的,爸爸。”
许平海不留痕迹的蹙了蹙眉。“我手上有两家风投,涉及很多类型产业,还有电气和精密仪器的产能生产公司,有我们自己的专利和生产线,销售线,哦,我可能说的有些远了。毕竟这些东西和银星好像不是一回事。不过,我只是想说明…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全资收购银星集团。”
虽然平静但是饱含威胁性的话从许观云口中说出,可许平海半点没受挑衅,反而笑道:“做生意,你要买,也得看人家卖不卖。”
“当然。所以…爸爸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给到集团更多的资金支持,更广的业务领域,更宽的国际拓展。这些都是现在的阿庭做不到的。”
这是明晃晃的要许平海重新选立继承人了。他毫无顾忌的阐述着自己的诉求,他要夺权。许平海皱了皱眉。“为了集团…”“是的,为了集团,我才是最合适的继承人。我会让银星走的更远,发展的更好,许家的财富和权力会积累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厚重。”
许平海没有一时答应他,又问:“除此之外呢,还要什么?”
自己父亲还是了解自己的。许观云轻笑。“我还要白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