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初试蒸馏酒翌日一早，太阳刚刚升起，瓦坊的人就到了苏家门外。现在酒坊还在建造之中，甚至都还没开始打地基，这些个定制的瓦缸只能先放在苏南的家中。后院本就算不上大，再放了这三个大瓦缸，看起来拥挤不堪。不过也就暂存一段时日，碍不了多少事。苏南悄声下了床，程思思毕竟怀了孕，最近也变得爱睡觉了，苏南也想尽量让她多睡一会儿。他来到了后院之中，莫金站在那三个瓦缸中间，就和一个小矮人一般。兴许是苏南多给了钱，那瓦坊还送来百十个小酒坛，一坛约莫能装一斤酒。见苏南来了，他眼睛一亮：“东家，你弄这些瓦缸是要作甚？”
苏南上来摸了一把，瓦缸表面光滑细腻，比他想的质量要好上许多。“酿酒。”
“酿酒？酿酒为何用瓦缸？”
莫金不解，他也会一些简单的自酿酒，却也不知道哪家的酒要用这么奇怪的瓦缸来酿的。苏南笑了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招呼着莫金，帮他蒸出了一锅大麦饭，等到晾凉了些，差不多人手摸着不烫的温度，再全部舀出来装进自家普通的瓦缸中。苏南将那日买的酒曲摸了出来，洒了小半包进瓦缸之中，他让莫金找了根长木棍来。“把它们搅匀。”
有人帮忙，这活路就简单多了。莫金本就年轻，又是专门吃厨师饭的，这点小活难不住他。不出半个时辰，他就将那些大麦饭搅匀了，阵阵香气散发出来，闻得人心猿意马。“东家，现在是要封口吗？”
正常的发酵酒，是需要封口发酵十到二十天的。苏南摇头，敲了敲身侧的定制瓦缸：“不，现在把这些东西，弄进这里面去。”
可是这瓦缸甚至都没封口……莫金咽下了自己的疑问，苏南作为他的东家，说什么他都该听才是。他勤快地将大麦饭平铺进了定制瓦缸的隔层之中，苏南去前院将杨天纵和杨天和都叫了进来。在苏南的指挥下，两人合力将这个瓦缸搬起，放到了苏南让莫金砌的临时炉灶上面。那炉灶和瓦缸比起来过于迷你，莫金都担心它撑不撑得住那么重的瓦缸。“哎呦喂！可小心着点，别弄碎了！”
莫金忧心不已，听说这一个瓦缸比他一半的月钱还多！“没事，碎了还有两个。”
苏南说得简直不是人话，仿佛这三两银不是钱一般。瓦缸架好了，又封了顶。莫金生了火，苏南特意嘱托了，需得用小火慢熬，莫金记下了，小心地调整着火候。至于苏南自己，则是唤着二杨和薛庆出去挑了水回来。蒸馏酒需要冷凝的步骤，自然需要大量的冷水。几人挑了十几桶回来，灌在了水缸之中，随后将水缸接到了瓦缸上延伸出来的细管处。此时蒸馏酒已经蒸了半个多时辰，阵阵麦香从瓦缸之内传出，引得众人口水直流。等到那细管口开始流出第一滴蒸馏酒之时，莫金早已忍不住了，上去就想用碗接。苏南忙拉住了他：“这头酒不能喝！”
“为何？！”
莫金急得抓耳挠腮，他从未闻过这样味道的酒，琼浆玉露就在眼前了，苏南却不让他喝？！什么道理！苏南笑着摇头道：“头酒有毒，你多喝两口就要暴毙当场了！”
他说着找了一个小瓦缸，放在了细管口下，足足借了有半缸多，才换了一个新的酒坛来装酒。总归之前他们喝空的酒坛有许多。这回出来的蒸馏酒更是清澈，浓香更甚！苏南接了一小碗，递给了早被勾出来酒虫的莫金。“慢点喝。”
然而莫金就和猪八戒吃人参果一般，结果酒碗仰头一饮而尽！“好喝！麦香浓郁！口感棉滑！入口柔顺！仙浆也不过如此吧！”
他伸出空碗，还想再接一点。苏南抢过他的碗：“行了，这酒度数高，再来一碗，今天你就别干活了！”
莫金不解：“东家，不是我吹，我的外号可是千杯不醉！这点酒算不了什么！”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变得红润了起来。“咦？”
莫金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感受到略微有些升高的体温，他不由得瞪大了眼。“怎么可能？！我才喝了多少！”
苏南笑眯眯的：“不多，足二两。”
“才二两！这酒……一碗就抵十碗吗？！”
“所以才叫你少喝一些。”
苏南又接了小半碗，递给杨天纵。杨天纵浅尝了一口，随后双眼一亮，将手中的酒碗转递给了杨天和。“好酒！真是好酒！”
杨天纵词穷，只知道说一个好字，却也说不上到底哪里好。杨天和没喝过酒，毕竟那东西，都是家里有余粮的人才喝得起的。他接过酒碗，只是喝了一口，就一副要醉晕过去了的神情。“哎哟！”
杨天纵连忙伸手扶住了他：“不能喝咋不说！”
杨天和已是晕得分不清天上地下了，半天才回了一句：“哥……我头晕……”杨天纵冲苏南一颔首：“东家，我送他去休息。”
苏南点头：“去吧！”
这蒸馏酒哪儿都好，就是出得慢，接了半天也才接了一小半坛，约莫三五斤的模样。莫金似乎是酒劲下去了，他的脸色也回复了正常。他紧盯着酒坛里那点蒸馏酒，忍不住咽着口水。“东家……我、我那月钱不要了，给我点这个酒呗？”
苏南扫了他一眼，没想到莫金看起来正正经经的，居然还是个酒鬼。“等下分你几小坛便是！但是你且记着，千万别耽误了工作！”
听到有酒喝，莫金连忙答应道：“没问题！我晚上下了工再喝！”
苏南用小坛接了五坛封好，交给了侯在一旁的薛庆。“这些，送到你原先的主家去，让他分给其他三家的公子，多的那坛是赏你的！”
薛庆得了令，带着酒驱车出门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一去，就去了一整日。等到太阳快要下山之时，除去头酒和尾酒之外，苏南接了两大坛足有五六十斤蒸馏酒。一锅大麦饭，约莫是十斤麦米，市场价是一百铜，却能蒸出来这么多酒，成本不可谓不低廉！就是出酒太慢了些，一口缸一天也就出这么些，不过若是凑齐十口二十口缸同时蒸馏，一天的产量也还算可观。目前这三口暂时够用了，需得先试试销路如何。就在他思绪飞远的同时，后院门外终于传来了马车声。就是这声音，有些过于凌乱了。没等苏南细想，就听见几个熟悉的声音。薛文达满脸通红，嘴里嚷嚷着：“苏兄！不是说让我喝尽兴吗？！就这么些，根本不够喝！”
段良玉则是满脸受伤：“苏兄……你可瞒得我好苦啊！我心思我段良玉和你关系也算尚可，为何就告诉了薛兄一人！这酒坊生意，我也要掺一笔！”
成高升势在必得：“我成家，一直以来做的就是酒业生意，苏兄，你这酒的配方，卖还是不卖？！”
文天成暗戳戳地道：“成兄，苏兄这是在为县太爷做事，自然不可能将酒方卖与你，若是参股，兴许还有可能！”
几人叽叽喳喳地走了进来，东倒西歪地在苏南面前站成了一排。苏南闻到了几人身上醉醺醺的酒气，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诸位这是喝了一天？”
五斤蒸馏酒下去，还有精神来找他说东说西，这几人酒量还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