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没眼力见的东西！村中央的饭堂前些天又被拓宽了一倍有余，加多了饭棚和桌椅板凳。毕竟现在每天吃饭的人都在两千以上，就算错峰用饭，也需得有至少能同时容纳四百人的空间才行。汪年穿的是一身私服，所以他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就算是官服也一样，这些流民和村民根本分不出官服的品阶和等级，平常他们见的官多了去了，也不差汪年这一个！更别说向学那厮，虽然苏南给大家介绍的他是什么户部员外郎，正七品的官，比县太爷还了不得。但向学每天在田间地头穿梭，弄得和乞丐也没什么区别，大家自然不惧他。连带着连曾文成来了也不怎么怕了。打饭的棚子那儿摆着琳琅满目的食物，这是苏南听取了部分流民的意见找莫金专门改换的食谱。现在每人每顿可以在这个棚里挑上两荤一素三个菜，再配个汤。当然也有部分人有特权。譬如宁安远，她饭量大，真就给两荤一素，估计都不够她就馒头吃的。莫金没办法，每次都给她和杨天纵单独开个小灶，炖点酱骨头或者酱肉一类的硬菜。汪年刚感叹完肉菜的种类多，一转眼就看见方才那咋咋呼呼的女子坐在饭桌前抱着猪大骨啃得正香。而她面前那个壮汉，也只是满眼宠溺地看着她吃，一点也不怕自己等下没菜吃。“这……”汪年走近了些，皱眉问道：“为何你比其他人吃的都多？”
杨天纵抬头一看，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汪年身后的程思思，想来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份不一般，不然也不会让她来陪着。“回大人的话，安远是天生神力，所以消耗比一般人大，吃的也比一般人多。”
汪年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哦……天生神力？本官好像也认识一个天生神力的人，只不过他是男子！”
听到这儿，宁安远总算是觉得不对劲了，她抬头一看，汪年那张老脸映入了她的眼帘之中。这不是汪年汪侍郎吗？！宁安远忙把头低了下去，假装没有看见汪年。这可疑的态度让汪年心中起了疑窦：“你叫什么名字，抬头让本官瞧瞧？”
“我……我叫宁安远……”她磨蹭半晌，不知道自己拙劣的伪装究竟能不能骗过这个工部的长官。“我不好看的，就别污了大人的眼了吧？”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汪年皱眉追问道：“不碍事，本官方才惊鸿一瞥，你长得也有几分俊俏，真不知哪里不好看了？”
杨天纵不知内情，也疑惑道：“安远，你平日不是对自己的外貌最为满意吗？今日这是怎么了？病了？”
宁安远闻言瞪了他一眼，这个没眼力见的东西！程思思是知道内情的，她走近了些，低声劝道：“汪大人，安远性子跳脱，恐怕是害怕冲撞了您，这才不敢让您看……”“无碍！本官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本官看看便是！”
宁安远出了半身的汗，虽然之前惊雷伤了兵部尚书那事已经揭过去了，但是她女扮男装犯下的欺君之罪可没有揭过去！她自然不能在这里让汪年发现了她的身份！见她半天不动，汪年正准备亲自上手，就听远处传来了马车的声音。苏南坐在车板上，远远的看见了汪年站在宁安远面前，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忙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几人面前。“汪侍郎，今日什么风把你吹这儿来了？”
见苏南回来了，汪年也放过了宁安远：“苏上骑可真是让本官好等！你忘了你之前答应过工部什么了？”
苏南了然：“是那东西的图纸？”
“不错，现下同安已产了上万斤精钢了，不知你那图纸什么时候可以拿来试验一二？”
上万斤？看来这铁矿的产量还挺大的。苏南环视一周，又看了看浑身不自在的宁安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汪大人不若来我的书房一叙！”
“好！”
有了图纸这个诱惑，汪年算是彻底放下了对宁安远的那点怀疑，干脆跟着苏南回了家。宁安远总算是松了口气，就在她抓起一根棒骨准备继续吃的时候，对面那个没眼力见的男人开口了。“你没事吧？真的不需要去看看大夫？”
宁安远怒瞪杨天纵一眼：“关你什么事！吃你的饭！”
杨天纵莫名其妙挨了一痛骂，只当她是月事将近，没敢再继续追问下去。书房内，苏南在书架上抽出一本工科的书翻开。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图纸被整整齐齐地叠好藏在了这本书里。苏南将它交给了汪年：“汪侍郎请上眼！”
汪年将那图纸翻开，入目是一根奇怪的铁筒，它中间镂空，一头封死，另一头则是开放的。“这是……”苏南微微一笑：“这就是你们要的，千米之外制敌的法宝！”
汪年闻言精神一凛，随后仔细研读着上面的数据。精钢掺入适量比例的铜，用模具浇筑而成，其上留一点火口，用以引燃其中的炸药。炸药产生的冲击力会将炮弹推射出去，被其击中的人，轻则断手断腿，重则粉身碎骨，尸骨无存！看到这儿，汪年瞳孔微缩：“这……真有这般威力？”
他双手有些发颤，当初他看到应正法给圣上的书信之时，只当是苏南在吹牛。怎么可能有一种武器，可以千里之外取人性命，而且还有那么大范围的杀伤力！可真当汪年看到这个图纸的时候，又不由得在心里盘算着这东西的可行性。工部上下几十号人都见证过那炸药的威力，如果这炮身真的能扛得住那爆炸的威力的话，发射炮弹确实可行！几十公斤的弹药落入人堆之中，绝对有着惊人的杀伤力！苏南微微颔首：“这东西不动则已，一动便会有成百上千人丧命，如此凶器，只盼圣上有仁爱之心，莫要妄造杀孽！”
汪年目光呆滞，他没想到的是，苏南没跟自己吹嘘这东西的威力，反而是担心起了这东西会造下杀孽！说明苏南对这东西的杀伤力有绝对的自信！汪年咽了咽口水，半晌才问道：“这上面说的炮弹……”没等他问完，苏南又抽出了两份图纸摆在了书桌上。“这份炮弹的图纸简单些，实心弹，杀伤范围和杀伤力都有限，适合攻城或者摧毁堡垒。”
“至于这一份……”苏南叹了口气：“这份名为溅射炮弹，其外以钢皮包裹，其内包裹着大量的砂石铁块，只要推射出去，落入了人堆之中炸开，瞬间就能造成大面积伤亡！”
说到这，苏南死死盯着汪年的眼：“汪侍郎认为，这两份图纸，哪份才是圣上想要的？”
汪年不敢去看苏南的眼睛，他撇过头磕巴地说道：“若是圣上……当然是两份都要！”
苏南摇了摇头：“可这份溅射炮弹也有着它的缺点！”
“是什么？”
“钢皮再结实，也不一定能挡住那炸药的威力，若是扛住了还好，扛不住……就会炸膛！”
“什么？！”
汪年不可置信地望向苏南：“炸膛……会怎么样？”
他问完才发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炸膛了，那负责装填点火的人不就没了么？“想必汪大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苏南将两份图纸收拢了起来：“现在，汪大人，今天我只能让您带走两份图纸，请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