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来到阿瑶房间,她仔细地四处环视了一下。阿瑶手上的吊针已经拔掉了,此时人还在睡着,大概是盖得比较严实,睡得脸颊都泛起一层红晕,她似乎喝过水没多久,嘴唇水润,看着十分好亲的样子。而颜昭钰好像还在工作状态,笔记本电脑放在小茶厅里,一旁还有一沓文件夹。陈西西表示感激道:“颜总,麻烦你照顾她了。”
颜昭钰摇了摇头,见她来了,不好再待,在出去之前嘱咐道:“她今天还有点发热,不过退下去了,药再过一个小时可以吃一次。”
“好的,谢谢。”
陈西西点了点头,在阿瑶床边坐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把手伸进她的被窝里摸了摸,好家伙,里面居然放了两个热水袋。她都不知道应该说颜昭钰是越线了还是太体贴了,不过阿瑶很受用,身体在热水袋的暖度下显然很舒服。她又睡了一会儿,这才慢慢睁开眼睛,迷糊问道:“几点了?”
陈西西说:“快七点了,现在晚上了。”
阿瑶:“我饿。”
陈西西给她递了一碗粥,温度刚刚好,是颜昭钰在不久前送来的,都不晓得他怎么算出她会在这个时候醒来。阿瑶嘴里发苦,喝了两口,感觉好多了,靠在床头随口问道:“今天工作怎么样?”
“还可以。”
陈西西掐了掐她的脸,“还有心思关心我呢,赶紧吃,然后吃药。”
阿瑶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其实她白天里醒过来两次,一次颜昭钰给她喂了点吃的,另一次给她喂了药,她实在没力气抬起手,仍由着像他伺候没有自主能力的人那样亲力亲为,甚至连上厕所都是被他半扶半搂到卫生间门口。她在他的注视下慢慢走进厕所,站在马桶前,整个人都是懵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响,她吓了一跳。系统说:“他帮你关门了。”
阿瑶:“……救命!”
为什么可以这么尴尬。她毫不怀疑,若是她还有要求,颜昭钰甚至还能帮她脱裤子。她实在羞赫得不行,让他回去自己的房间,颜昭钰说他回去也是照样在办公,在她这边待着还能避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还能有什么意外情况?阿瑶很快懂了,她的姨妈还没结束,卫生间里只放了一片新的姨妈巾,用完后她没注意,再次进去上完厕所,找不到替换的,坐在马桶上脚快抠出城堡了。系统催她:“你出去拿一下是会怎么样?再待下去人家以为你在上大号。”
她穿上裤子,在房里转了转,正想假装不经意间带一片进去厕所,颜昭钰突然问道:“你在找这个吗?”
他手上赫然拿着一包姨妈巾。他之前送的生活用品被阿瑶放在沙发边上,他一伸手便能拿到,静静地递到了她的手里。阿瑶浑浑噩噩,努力地催眠自己这是在做梦,出了厕所后躺在被窝里假装睡觉避免尴尬,没想到睡着睡着又睡过去了。这种事情她不太好意思跟陈西西说,只能一个人掩埋在心底,好歹系统还能跟她唠两句。不过它唠的内容她不太爱听。“他绝对喜欢你啊,阿瑶,你不考虑考虑?他哪天要跟你表白了,你怎么办?”
阿瑶逃避这个问题,系统还在叭叭:“你真的得想想。”
她也没时间多想,身体痊愈后又投入工作之中,颜昭钰给她安排的工作量减少了许多,很多原来交代做的东西最终他都自己做好了。阿瑶病愈后有点儿懒乏,趴在桌子上,哀嚎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很快就能签合同了。”
颜昭钰的声音清晰的响起来,阿瑶猛地抬起头,看到他神情自若的开门进来,坐到她旁边,抬手把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一把挪过去。阿瑶默默的让了让位置,在心里懊恼道:“我怎么说出来了。”
她就是跟系统吐槽吐槽,结果说出口被领导听到了,多少有些尴尬。系统说:“放宽心,他又不会怪你。”
这几天,他对阿瑶的体贴温柔都被它看在眼里,只可惜满脑子被工作塞完的阿瑶像一只死猪,可怜颜昭钰的一腔深情做给瞎子看,猪看了都摇头。系统不放心地叮嘱她:“任务进度到这份上了,再努力努力就完成了,你也要注意不要崩太多人设啊。”
最近她颇有些放飞自己,私下跟战战兢兢的打工人形象甚远,也就是颜昭钰没说什么,甚至还有些纵容着。阿瑶甚至都有些不自知,她在他面前不自觉地展露着自己的性格,甚至还有些自己的小脾气,时不时被不动声色的哄着。晚上,结束完工作的陈西西直接跑到阿瑶门口,见门没有紧闭,一把推开准备走进去。他们负责的事情在最后的收尾阶段,几乎都不用去开会了,因此阿瑶在房间里一身粉绿色的长袖睡衣,头发用发箍压在发顶,露出一张素白的脸。她正对着电脑认真办公,手指在键盘上时不时敲击着,嘴里念念有词。一旁坐着的颜昭钰穿着T恤。他每天都是西装打扮,乍然穿上这么休闲的衣服,有些奇异的违和感,看久了又觉得意外地合适,即使脸上表情冷淡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吓人。他的面前也摆了个电脑,可是他的注意力却不在工作上,而在阿瑶身上,那双望向她的眸子带着专注深情。这完全是一个男人看向女人的眼神。陈西西感觉自己就像一颗煞景的电灯泡,瞬间破坏了这片温情的氛围。颜昭钰见到来人后眼神立刻变淡,把她吓得两只手轮流抬起表示:“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
阿瑶还沉浸在工作中,拍了拍颜昭钰的手肘,说道:“你看这样做对不对?”
颜昭钰于是把身体靠近,那个角度,阿瑶一张纤弱的小脸几乎要靠到他的肩膀上。好像一只单纯无知的小绵羊地被一只垂涎已久的大恶狼悄悄圈进怀里。陈西西一边退一边心想:我为什么要心虚?我为什么要觉得打扰他们了?那明明是我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