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在讨论要不要将内殿的灯也燃起来。二芽挥退了宫人,举着一盏灯进了内殿,见到阿瑶的身影,连忙过去扶住她:“娘娘,您身体不适,先别下床。”
她转身倒了一杯温热的水递给她。阿瑶一口喝尽,感觉喉咙间舒坦了一些,这才说道:“传膳吧,我有些饿了。”
膳食传了上来,却不是往日里的鱼鱼肉肉。桌上摆着清淡的粥,熬得发白的汤,以及几道稍微清淡一些的菜色。阿瑶坐在桌前,几乎要握不住筷子,指了指一碗发黑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不会又是药吧?她的嘴里已经开始发苦了。二芽低头说道:“这是红糖水。”
红糖水?她脑子一懵。系统声音压着笑,听着有几分怪异:“古代女人坐月子就是喝红糖水,还有一个说法,女人做完那种事情,喝红糖水也可以滋润身子。”
阿瑶的脸轰的一下热了起来。筷子几乎握不住,直接掉在桌面上。一只手捡起筷子,夹了一片菜叶子喂到她嘴边。阿瑶抬头看着那张笑得温和灿烂的脸,不由有些气闷,很想挥拳打上去。齐元衡让二芽退出去,坐在她旁边,仍然稳稳夹着菜叶子,“怎么不吃,不是说饿了?”
阿瑶看到他胃口散了一半,任性地扭过头去,“不想吃。”
他将菜叶夹回盘里,端起红糖水,“那喝掉这一碗。”
“我不想喝。”
她仍然别着头。齐元衡戳了戳她的肩膀,声音里带着讨好,“不要任性,太医说你这身子太虚了,喝点对你有好处,你总不想喝药吧?”
什么?阿瑶震惊地看了他一眼。他叫过太医看她了?她扑了上去,双手握着他的脖子,咬牙道:“你、你怎么可以叫太医?”
她还要不要脸?齐元衡手上的碗仍举得端正,丝毫不受影响,只是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阻住她无力地滑落下去的身子,有些无奈:“你一直没睡醒,朕担忧……”“谁让你后来又……”阿瑶咬牙切齿,下巴猝不及防被他抓住,红糖水灌了进去。甜甜的温热的水似乎带着力量,仅是喝了两口,她就感觉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齐元衡干脆将她抱在腿上,像喂小孩一样一口粥一口粥地喂她。阿瑶吃了半碗,再也吃不下去。他对她甚小的饭量有些不满,拿帕子擦了擦她的嘴,送她回到床上。紧接着一声招呼不打,人影往殿外走得匆忙。季典在外殿问道:“娘娘,我可以进来么?”
阿瑶说道:“进来吧。”
她也有事情想问他。他送了一个包裹进来,轻轻放在桌上。昏黄的烛光下,他脸上一半蒙着一层阴影,一半青青紫紫。阿瑶撞见他的脸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皱了皱眉头又打量了两眼,才确定自己没看错眼:“季典,谁打你了?”
季典下意识地揉了揉脸,颇为委屈说道:“是乐清。”
她招了招手,“你走过来些,抬起脸来。”
他上前两步,抬起了头,一张清秀的脸上几乎被揍得发肿,除了眼睛四周的位置像是被放水了一般没揍重,其余位置几乎都充了淤血,看起来有些狰狞。阿瑶看得“嘶”了一声。他跟在她身旁跟得久了,她心里将他当成半个弟弟看待,看到他这副惨状,颇有些不忍心:“你主子帮你找场子了没有?”
“没有,主子说,我活该的。”
“所以你是去做了什么?”
季典埋着头说道:“我阻了乐清的好事?”
阿瑶狐疑地眯起眼睛,“什么好事?”
“他正跟人在亲热,我……”他说到一半说不出口,阿瑶听到一半也听不下去了。她代入了齐元衡,假如他们昨晚在做那种事情时,有人敢去打扰,她不信齐元衡能忍住会不打人。不过……乐清与人亲热……他不是和尚吗?阿瑶比亲眼看到他吃肉还惊讶,毕竟乐清的和尚形象不错,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在庙里整天诵经拜佛敲木鱼,无欲无求的僧人。谁知下山的形象竟是如此。她正想再问,就见齐元衡走了进来,手上扔了一个瓶子给季典,“下去吧。”
季典退了出去。阿瑶拉了拉他的袖子,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你快告诉我乐清是什么身份?”
她现在对他的身份抓心挠肝的想知道。齐元衡摸了摸她的侧脸:“那我们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什么?阿瑶看着他越探越下的手,瞪大眼睛拍开他的手掌,“禽兽!”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从被窝中扯坐到他的腿间,搂着她的腰身颇为可惜,“我是真想告诉你。”
“那你就直说,别用这种事情来交换。”
她要是还可以,也不致于虚到这份上。再来一次,她怕是明天的太阳都别想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