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腾出一个独立的库只给你用,同兴唯一的办法就是货物中转加快、减少货量在仓库的囤积,让更多的货走在路上,才能用更少的库做和之前一样的事。”
“说点和我有关系的。”
“以上都是。”
“那需要我做什么?”
“同兴的货走起来有些不利索,自打交易大厅开了,许多明明谈成的事也都不了了之了,目前最能指望的只有三个市场,其他的渠道我们不好走。龙爷眼观六路,想必这些事应该是看见了吧。”
李盛龙不禁暗暗眯眼,此中之事,胡殊同知道与不知道的,他都知道。不卡你那三大市场,对同兴已经是厚待了。随即,李盛龙不由对胡殊同几分刮目相看,趁你病提条件并不奇怪,可把事情做得如此一举两得,俨然之前还是把他看轻了。 蔬菜这一块,同兴在五县还远远没有打开局面。收菜时,在很多地方同兴都需要在后面排队,卖菜时,各地与同兴来洽谈的大型农贸市场、中小菜市场,都雷声大雨点小,意向拉满却没有后续。 这样的局面胡殊同也早心有准备,凡事不能一蹴而就,有些事不能硬碰。要是能从这些人手里轻易图到个自由环境,也就太小觑这么多年的内在经营了。但眼前的这个场合,让他觉得事情或许迎来了转机。 “有所耳闻,你这同兴毕竟是新台子,很多事情不奇怪。”
胡殊同点头称是,“同兴现在束手束脚,我想龙爷一定有解绑之法吧?”
李盛龙沉默良久,露出满目的思索之态,时而眉头皱起,看上去很不轻松的样子,“胡老板,这样,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疏通疏通。除了青岩,各个县城倒也识得几个人,看能不能像你说的多去去货。”
胡殊同笑着开口,“这事如果龙爷都做不到,就没有人能做到了,同兴的需求倒也简单,各处来谈的合作让我们能正常走流程就是,而且收菜的事也就不要排资论辈了嘛!”
这次李盛龙倒没有太多思考,圈子的事和自己的事遽然有异,如果能保住这些大蒜,费些口舌的事根本不算事。他恍然发觉,此时在谈的一旦达成,今后他们二人的交集反而会更多,而且眼前这个同兴的火车头,不得不让人多做些新的准备。 “但是胡老板,一切我要见库说话。”
“毫无问题,不过这也要看龙爷具体的安排,如果一切顺畅,同兴甚至可以腾出两个库来。”
“两个库?”
李盛龙一惊。
“如果渠道顺利,同兴的蔬菜可以从装配库直接走向市场,不再是同兴的中转站,而是可以作为固定的仓储使用。同兴一个库,满容量一万八千吨,如果愿意多储,租金的事情同兴愿意让步。”“胡老板什么意思?你还想让我收大蒜?”
这话一出,场面一时冷寂。 “不不!龙爷错意了,只是之前看到过横丘、白湾和六里铺这三个乡,同兴也打算去那里收点蒜上来。”
这话更让李盛龙意外了,“不会吧,胡老板,这年头你还惦记收蒜的事?”
胡殊同笑了笑,“奈何没有更多现钱,不然同兴今年大囤也说不定呢。”
“那租金让步,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四目相对,二人都不言语了。 月上东天,车辆离开同兴,月辉洒满大地,李盛龙坐在车里,心绪不定。 租金和收蒜的问题最先在脑海徘徊,那样的人做企业,营收都是经过精准测算的。言尽于此有言尽于此的深意,如果把更低的租金投入到收蒜,对他来说事情并非不可接受,但他迟迟算不出来一个具体的值。见识过那些图图表表,他深知这里面的东西很复杂。 此外,胡殊同最后说的那三个乡,让他忽然想起些什么,记得不错的话,那是平丘县最穷的三个乡,地方偏僻不说,大蒜是唯一的营生。立时间,李盛龙轻笑出来,生意人不好好念生意经,还忧起民来了?不得不说有时候这年轻人的斤两问题,最是不好掂量。 可转念一想,同兴自诞生就显得“格格不入”,那些花在田间地头的多余钱,甚至让人看起来有些傻。绿被车就可以运菜,他偏偏要用冷藏车,一面多烧油一面再求燃油补贴,真不知道在这里面绕个什么。 越是心念翩翩,越让他觉得有些猜不透这个人了,他似乎特别注重地头上的那点事。但又不得不说,自打同兴兴起,出自这里的菜一直很有竞争力,从农贸市场得来的反馈也在印证着这一点,诸多暗地里死死掐着的事,怕的也正在这里。 一时间,李盛龙有些凌乱了,这时他才意识到是该四处好好探探,了解一下这个人的来历种种,是不是有很多自己忽略了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