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有苼目光坦然,望向姜浔。只见,少年别别扭扭地绕到一边,再别别扭扭地弯腰,动作机械地从茶几上的纸盒里面抽了几张纸,递到姜有苼面前。姜浔的眼睛不敢看她,仿佛是害怕看到她下一秒就要落泪似的:“这时候温思爵走了,宴会上的人也都不在,你如果想哭的话,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
紧跟着又补充:“我不会嘲笑你的。”
姜有苼看着他递来的纸巾:“……”温适白将冰块用毛巾包好,刚走近,就看到这一幕。小阿笙想哭?他好像没瞧出来。不是他的洞察力变弱了,就是小阿笙本事见长了。姜浔还在道:“哭吧。”
人难过的时候,总是需要发泄的。不然容易憋坏。姜有苼接过纸巾,再放回茶几上:“我不难过。”
高阳摸摸下巴。确实,有笙姐姐的样子看起来不像难过。也不像是在强撑。温适白过去,发现姜有苼不再为温思爵的一举一动牵动心神以后,唇角微扬。同时,通过姜有苼今晚的反应,也让他确认了某些事情。比如:她是真的放下了温思爵。再比如:很多事情,她没说,没做,是因为她暂时还有她的考虑。意识到这两点,温适白的心情变得很好,他在姜有苼的脚边坐下,把她受伤的左脚放在腿上,将包着冰块的毛巾放在她红肿的脚踝处,轻轻地在那片肌肤按压。初时姜有苼有点痛,左腿跟着缩了缩,却被温适白用手按住她的小腿,不让她躲。高阳瞧着,勾了勾唇角。他就说嘛。他绝对不会看错。小叔叔对有笙姐姐如此之好,绝对是贪图她的美色。忽然间,他有点同情一无所知的姜有苼了。跟谁有牵扯不好?偏偏就跟温家的人牵扯不断。也不知道是不是姜有苼的命里注定跟温家的男人纠缠不清。这边跟温少的婚约还没解决,那边又在无意间招惹了小叔叔这等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物。出于男人的直觉,高阳认为,小叔叔是要比温少更恐怖也更难以摆脱的存在。如果说温少是一条河流,那么,这位小叔叔就定是深渊,让人一不小心就会踩空沉溺其中还无法挣脱的那种。想着,高阳默默在心底为姜有苼祈祷。姜浔没觉得姜有苼跟温适白的举止哪里不妥,因为他的注意力都在别的地方,他不敢置信地瞪圆眼睛,盯着姜有苼的眼睛跟面颊看了许久,愣是没找到一点眼眶湿润的迹象:“你真不难过啊?”
姜有苼点头,在他的注视下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来:“不难过。”
姜浔纳闷:“不应该啊。”
姜有苼:“……”姜浔还是难以置信,他看着眼前的姜有苼,像是看着一个全然的陌生人。要不是这张脸还是他认识的,他绝不相信对方是他印象里的姜有苼:“你不是喜欢温思爵喜欢的要死吗?你今晚看到他跟秦真真再次搅合在一起,还被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下,就没有一点点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