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封折子,人刚离开金陵城,没有三天时间就是送来了一封折子,这第一封折子说的是辞别之类,为以后不能亲自聆听大王的教诲而感到不舍,这个还算正常的,楚行批阅:勿念。意思就是,别废话了,赶紧去贵阳上任去吧!第二封折子是陈秀楷抵达了当涂的时候,写的,折子上说当涂当夜刮起了北风并且大降温,询问圣体是否安康,要多穿衣服保重龙体,楚行当时批阅:朕安,时值寒冬,卿当速往贵阳主持御寒事务,以免百姓衣不遮体。第三封折子,是陈秀楷抵达了九江的时候送来的,这一次没啥废话,只是简单的请安。楚行批阅:朕安,卿之孝心朕已知晓,勿再频繁请安。然后,没几天,楚行又是收到了陈秀楷的折子,还是请安!楚行当时就很不客气的批阅:“朕安,无事勿请安!”
后来一段时间,这个陈秀楷安份了一段时间!但是半个月后,这个陈秀楷到任了,又是送来了折子,说的是自己已经到任了,问楚行龙体是否安康。楚行继续忍,批阅:“朕安!”
数天后,楚行又一次受到此人的折子,这一次不是请安了,而是说贵阳下雨了,看到下雨,楚行还以为贵阳要爆发洪涝什么的,结果一看,就是一场普通的冬雨。这下雨就下雨,大乾辣么大,每天都有地方下雨好吧,这又不是什么特大的暴雨或者是久旱逢甘霖这种事,一场普通的雨而已,值得你堂堂一个巡抚专门写个折子送上来?当时楚行批阅“知道了!”
然后,没几天,这人又送来折子,说贵阳府的雨停了,出太阳了,天气很好,顺便又请安!楚行批阅:“朕安,寻常琐事勿再上折!”
然后,陈秀楷过几天又上折子了!说年关将至,他想要上京给大王拜年,顺便又请安。楚行批阅:“朕安,卿初任贵抚事务众多,勿返京拜年”但是这人死性不改啊,继续上折子,说自己不去拜年就难受,恳请楚行允许他回京拜年,楚行很不客气的批阅:“不准!”
期间还有其他几封折子,虽然说了些政务,但也都是鸡毛蒜皮的事。今天上午,他又是收到了陈秀楷的折子,说既然自己无法回京拜年,他就派自己的长子代替自己返京向大王拜年,并呈送年礼。楚行当时就火了,提拔这个陈秀楷之前,怎么就没觉得这人这么啰嗦呢,之前此人在山东担任布政使的时候老实的很,任上也算是办了几件好事,但是现在怎么就屁大点事就上折子,没事也上折子请安,你堂堂一个巡抚就这么闲?这搞的楚行特别无奈甚至恼火!恼火是因为这人三天两天上折子说鸡毛蒜皮的事,无奈的是,这人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在贵州巡抚任上也算干的不错,没出什么乱子,自己都不好随便拿掉他。这搞的楚行看完折子后特别想要骂人,最后他在折子上写了一大段的批语,洋洋洒洒两三百字,然后通过密折传送。什么批语?需要用密折传送的,自然不是什么好话!用白话文简单翻译一些就是:狗日的,没事别乱上折子,要是敢再乱上折子,朕直接把你贬到印度戈河州去!就是不知道以后这人会不会老实下来,如果还继续这样子,楚行说不得真的要让下头准备几个贵州巡抚的候选人了。这个陈秀楷,只能说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个代表人物,实际上这样的人很多,基本上有资格上折子的官员,大多都是免不了会上请安折子之类的刷存在感,只不过中低级官员送上来的这种没有一点含金量的请安折子,大多都是会被过滤掉,但是陈秀楷可是一省巡抚啊,他的折子,哪怕是请安折子,也没人敢过滤掉。而其他的各省巡抚、道员乃至一些重要知府等地方官员,普遍也存在这种情况,要么就是说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要么就是单纯的请安折子。毕竟大事也不是天天有的,很多地方都是平安无事,官员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很好的理由上正规的折子。每天审阅的折子,大部分都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这让楚行有些烦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不看也不行,尤其是重要地区的知府以及巡抚、布政使、道员这些级别的地方官员的折子,总是要看的,要不然的话,怎么了解地方的情况啊。今天被陈秀楷又恶心了一把,楚行干脆是处理完折子后,就直接回宫了,这御前会议也不开了,准备召见的臣子也不见了,反正今天的御前会议也没啥事,召见的臣子都是寻常的述职以及就任报告,没啥重要的事,拖到明天也不碍事。这种情况,实际上在今年年初开始,就是差不多这样了!统一战争中后期,大乾上下都忙碌的很,刚结束大规模战争的崇祯九年下半年以及崇祯,各种恢复民生以及改革事务也比较多,楚行依旧是天天忙着。但是进入到崇祯十一年后,基本上没有了战争,改革事务也是暂时没有大规模的改革,今年的大事,大体上只有科举改革以及税部拆分,再加上松江府那边的事了。再有就是天天有人喊着让楚行登基,关键是楚行觉得自己现在距离成为万古一帝还有点距离,他不愿意这么草草的称帝。除了这些外,其他的基本都是鸡毛蒜皮的事。不过对于楚行来说,很多事只算是鸡毛蒜皮的事,但是对于其他人而言,却不是这样。比如今年年关将至,一年一度的财政预算分配也是即将开始了,军方和内阁已经是开始为了明年的军费比例开始争论,而军方内部的陆军和海军也是为了军费内部分配比例进行争论,内阁那边的各部门也是同样如此,都是为了争夺财政预算而争论。但是财政预算这事,每年都会有一次,楚行早就有了一整套的完善应对方案了,早已经是习以为常,甚至他自己内心都已经是有了大概的分配方案了,臣子们的争论,楚行基本上都是不怎么管的。反正大框架已经确定了下来,而细节问题,就让臣子们去争吵嘛,他是不管了。明年,也就是乾元元年,新的历法开始实施,叶琛也开始使用大乾自己的年号,毕竟崇祯都凉了那么久了,还是用人家的年号,就多少有些过分了。乾元元年,财政部给出的数字是八千六百万两银子,比今年多了点,但是多的也不算多。最近两年,大乾帝国的财政收入,大体上是维持了稳步上升的态度,从早几年的六千万,再到七千多万,再到八千万,再到八千六百万,增长的幅度没有翻倍,跨越式的增加,但是每年都是保持着这种稳定的增幅,这种情况在楚行看来,是非常健康的。目前大乾帝国已经基本上统一了全国,大致上是全盘接受了前明的疆域,此外还多了一个高丽半岛以及部分东北地区,不过这些地方都是穷地方,提供不了多少财政收入。因此在农业税方面,这几年大乾所收取的农业税在崇祯九年之后就是大体保持稳定,因为土地是恒定的,即便是这几年因为帝国鼓励屯垦开荒,但是这种鼓励政策都是带有免税政策的,也就是说,最近几年开荒的土地都是收不上税的,农业税还是依靠原来的现有土地。如此也就让工商业的发展,成为了大乾经济的主要增长动力,而经济增加了,财政收入自然也是会增加。受限于目前帝国对整个工商业的统计还是比较原始,很难实际统计出来国民生产总值之类的数据,各类数据统计,对于目前的帝国而言还是比较麻烦的。唯一能够准确统计的,大概就是财政收入了!目前大乾的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是税收,而在税收的政策保持恒定,大体变化不大的时候,基本上也能够从税收收入推断出来整个经济增长的幅度了。对于目前的财政收入增加幅度,楚行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在没有大幅度增加税收比例的情况下,财政收入还能够保持这种增长幅度,那么说明经济的增速还是比较稳定而健康的。不提经济增速的问题,财政部预算司,给出来的乾元元年的财政预算收入是八千六百万两银子,如今军方和内阁的各部门,就是为了瓜分这八千六百万两银子而争论着。这种争论,基本上每年年底都会发生一次,不管是楚行还是那些臣子们,都已经是习惯了,这吵着吵着,总会吵出一个结果来的。如今楚行也是懒得管,反正大框架已经划定,等着他们把细节吵出来就行了!一年一度的预算大戏,实际上在十二月初的时候就开始了,不过按照往年的管理,一般都是在十二月下旬,也就是春节之前会确定下来,这样才好制定明年的详细预算,因此到了十二月中旬的时候,臣子们的争吵就是越来越激烈了。到了下旬,基本上那些值房值班大臣们都已经是开始赤膊上阵了。不过他们这几年也是知道楚行的脾气了,没敢再上一大堆的折子淹没楚行的办公桌,而是不断的召开值房值班大臣会议,相互争论。在争论中进行协商,妥协,利益交换。如果他们和以往一样直接上预算折子,楚行连看都不看,直接留中不发,如果是直接找到楚行面圣谈论预算问题,楚行也是拒而不见。如果是借着其他事情面圣的时候讨论预算问题,楚行都能直接摆一个黑脸直接赶人。所以,如今他们也是没敢烦楚行,在大概的框架下进行内部协商,然后争取获得一个各方同意的方案呈递到楚行这边来。崇祯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七,这没几天都要过春节了,值房的各大值班大臣们才算是做出了最终的预算分配方案,最后送到了楚行这边来。楚行虽然不管小细节的问题,但是这预算大事总是要关注的,他要确保预算分配不会脱离自己定下的大框架。什么是大框架,大框架就是军费预算要在两千万以上,但是不能超过三千万,具体多少,军方和内阁自己协商。然后是内阁内部的预算分配,楚行在秋季的时候,就已经是敲定了其中好几项,比如说教育经费,今年的教育经费必须达到三百万两,这是一个底线,至于最后能超过三百万多少,那就要看礼部那边自己的能量了,给力一些就能够争取的多一些,不给力估计也就只能守住三百万这个底线了。虽然楚行制定的教育政策,是精英教育政策,但是这种精英教育政策只局限在中高等教育,而基础教育的话,楚行是主张大规模普及的,楚行希望后续几年,地方上的小学教育能够再上一个台阶,而基础教育光靠地方士绅自己筹办,搞私塾也是很难大规模普及,而现有的官办小学还是太少,普遍一个县只有一所而已。一个县只有一所官办小学,这是不妥当的,至少也要两所啊!因此,基础教育经费是必须得到增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