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可恨他一颗真心,竟被她戏弄。他的目光凌厉如刀,沈云倾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弱弱地揪住他的衣服,“你消消气啊,听我解释嘛……”她也不想这么久才回来,实在是迫不得已。陆景湛看见她那双澄澈的,带着小心翼翼的眸子,心头某处随之一软,可转念一想,这两年来她有无数种方式可以让他知道她还活着,却不肯泄露分毫,任他痛苦煎熬,何等狠心?他一把将她的手甩开,瞥了眼远处的威廉·沈,“人都带回来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沈云倾一怔,迅速反应过来,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正要解释,陆景湛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将手机放到耳边,不知对方说了什么,难看的脸色瞬间柔和下来,“好,我马上过去。”
见他挂了电话,沈云倾连忙说,“阿湛,你先别走,我话还没说完……”但是陆景湛理都不理她,转身就走了。总统套房的大门砰地关上,威廉·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没大没小!这小子能耐啊,还敢给我甩脸子!”
好好的重逢闹成这样,沈云倾心里很不好受,一脸无奈地看着威廉·沈,“爸,这才刚见面呢,您就不能对您的女婿,友好一点儿么?”
威廉·沈板着脸,一脸“我没错我就是没错”的表情,“你们分别两年,谁知道他有没有变心?我这个老丈人,就不能敲打敲打他?”
沈云倾用手掌捂着额头,“可您刚刚说的那些话,让他产生误会了!”
威廉·沈唇角一撇,嫌弃的说,“谁叫他那么笨!你姓沈,我也姓沈,你长得这么像我,他都能误会,就凭这智商,我都怀疑陆氏集团是怎么发展壮大到今天这一步的!”
沈云倾忍不住护短,“爸,世上姓沈的人千千万万,难道都是父女关系吗?另外,我长得还真不像您,人家都说我长得像我妈。”
再说了,谁会想得到,在她年幼时就“车祸去世”的父亲,会好端端的活在世上?就连她刚苏醒那会儿,都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好吗!威廉·沈也就是沈江河,刚才还一副气势汹汹鄙视女婿的面孔,这会儿立刻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你现在心里只有姓陆的那个小子,都没有你爹了!”
“爸,我没有……”沈云倾哭笑不得,一向明事理的父亲,怎么回国之后就像突然变了个人。沈江河叹了口气,“倾倾,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早点将你活着的消息告诉陆景湛?”
沈云倾看着他,他其实一点都不像五十岁的人,财富和地位沉淀了他一身非凡的气度,可他毕竟上年纪了,眼角有了细纹,头上生了白发,他一直没有再重组家庭,这么多年除了养子戴维,身边连个陪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其实很渴望亲情吧。她心里不禁一酸,忽然明白他为什么像个小孩子一样闹别扭了。她走到他面前,熟练地挽住他的胳膊,靠了上去,“爸,我没有怪过您,我知道您那么做,只是为了让我多点时间陪您。C市是我的家,也是您的家,您以后把国外的生意交给戴维打理,就有更多的时间留在国内了。您要是愿意,以后就跟我们一起住,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沈江河看着懂事孝顺的女儿,有些动容,口上却说,“我跟你们住在一起做什么,讨姓陆的那小子的嫌么?”
“爸,阿湛刚才不知道您的身份,要是知道您是我爸,他肯定不敢对您有半点不尊。等我把话跟他说清楚了,我带他来跟您赔不是,好不好?”
“行了,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件事我就不计较了。”
沈江河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他们小俩口生出罅隙,“你现在就去找陆景湛,把事情跟他解释清楚吧。”
沈云倾不放心,“那您一个人在酒店……”“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沈江河笑笑,“我打算出去逛一逛,好久没回来,C市已经大变样咯。”
“那您小心一点儿,有什么事打我的电话。”
沈江河有一条腿行走不便,所以一直拄着手杖,沈云倾放心不下,叮嘱司机照顾好他,这才离开酒店。……陆氏集团。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响起了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前台小姐迅速抬头,一眼便看见了由远及近的女子。她穿着一件米色的羊绒大衣,黑色长发慵懒随意地散落在胸前,雪白的耳垂上戴着两颗明珠,衬得那张精致小巧的脸明艳动人。时尚,精致,气质清尘脱俗,前台小姐还以为她是哪位女明星,礼貌地微笑,“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沈云倾看了眼她的胸牌,名字很陌生,大概是新进来的新人,微微一笑说,“你好,我想见见你们陆总。”
自从陆太太去世之后,每天都有漂亮女人来公司找陆总,前台看沈云倾的眼神顿时多了分微妙,脸上的笑容也淡了,“请问您有预约吗?”
沈云倾摇头,“没有。”
前台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那不好意思,我们陆总公务繁忙,没办法见您。”
沈云倾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点了点头,“谢谢。”
说完,转身就往电梯那边走,前台连忙说道,“小姐,你没有预约,陆总是不会见你的,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小玲,你跟谁说话呢,这么大声,注意你的形象!”
刚去完洗手间回来的朱丽娜是公司的老员工了,一边提醒自己的新同事,一边望向沈云倾,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那是,陆,陆……陆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