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嫌疑人,有了这么多警察的协助,就算他插翅也难飞。晚上,我就住在了马主任家里,同屋的还有几个白天执勤的警察,都靠在墙上打瞌睡。我已经习惯了每晚睡觉前,都要打坐行气,因此并没有马上睡着。夏末刚过,正是炎热的季节,屋里只有一个电风扇转着吹,闷热得不行。我打坐了半个小时,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好不容易躺下去,但却睡得很不安宁。农村条件差,没有空调,也没有驱蚊的帐篷,满屋子的蚊虫嗡嗡乱飞,加上屋子里这些执勤警察发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的,搞得我心情一直静不下来。等我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已经是凌晨后了,我靠在枕头上,正在酝酿瞌睡,迷迷糊糊中,却感觉脖子后面有一股嗖嗖的冷风,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顿时又醒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屋子里的燥热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渗渗的环境,窗外还呼呼地刮起了风,将环境渲染得很阴沉。我立刻察觉到不对,下意识开启了慧眼,然后我就看见,房梁上头,似乎传来一点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砖瓦房的瓦片被什么东西挪开,浮现出一只暗红色的眼睛,正阴恻恻地瞪着屋子里的人。我脑子里清醒得很,一下就联想起了两天前,那头死在李德才手上的水猴子。莫非,有人把它炼制成了山鬼?想到这儿,我的心情变得紧张了,再也不敢出声,而是默默抓紧了斩邪刀,将刀子贴近了胸口。夜里一片死寂,那只血红色的眼珠趴在房梁上很久,而屋子里除了我却没有一个人醒来。我集中精神地看着房顶,感觉那只红色的眼球,正在慢慢移动,然后躲到了房子后面去,同时,瓦片上也传来更多窸窸窣窣的爬动声。我依旧是不动声色,缓缓地坐了起来,手脚轻快地下床,穿好鞋子,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窗户边缘,轻轻推开了木床。啪嗒一声,又一窜暗红色的特体从房檐上滴落下来,湿哒哒地掉在我手背上,我凝神一瞧,鼻腔中顿时闯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等我抬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房檐下面的横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道黑影,体型不大,好像个八九岁的小孩,正将身体倒挂在横梁山,瞪着一双血糊糊的眼睛,恶狠狠地看向我。黑影五官是黢黑色的,犹如涂抹了一层墙灰,手臂末端是一对青色的爪子,很细长,正抓挠在墙壁上,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它好像在磨牙,暗黑色的嘴巴里,有着咯咯的诡异声传递,嘴角一咧,立刻有更多湿漉漉的血迹,从屋檐上面滴落下来,粘稠的血丝,仿佛形成了一条线,眼中则散发着一种怨毒的目光,犹如匕首,能够刺穿人心!此时的我已经确定了,这家伙正是那头被我亲手钓上岸的水猴子。就在我失神的那一瞬间,水猴子也动了,将暗红色的瞳孔放大,里面充斥着一片仇恨,然后咧开嘴,一口就朝我咬来。我哪里会惧怕这么一个道行浅薄的水鬼,立刻将气息集中在右手上,斩邪刀往上一翻,挡住了水鬼的扑咬。它一口咬在刀锋上,被我上面的符纹烫了一下,立刻放开嘴巴,发出“啊”的一声尖叫,然后径直掉落下来,啪一声,摔在了屋外的草丛里。水猴子的肉身已经被李德才砍杀,现在出现的是灵体,因此并不怕被摔坏,等到落地之后,这家伙又猛地蹦起来,展开一张血盆大口,再度扑向我。我扬手甩出一枚打鬼钱,正中这家伙的额头,噗嗤一声,打鬼钱上阳气爆发,在它脸上形成了一股灼烧的痕迹,飘散出好大一股浓烟。水猴子被烫的嗷嗷惨叫,放弃了扑向我的打算,随后四肢并用,飞快爬向外墙。这家伙虽说变成了灵体,但却保留了生前的凶性,动作奇快,一下子就要蹿上房顶。我不肯给它逃走的机会,立刻取出鸡血线,打了个活结,用力一抛,鸡血线缠住了水猴子黑黢黢的小腿,我立刻抓住鸡血线的一头,发力往下一拽,只听噗嗤一声,一股黑气弥漫,那家伙似乎被鸡血线割伤了,冒着脓腥的黑血,洒满了外墙。我趁机翻窗出去,抬头一看,发现水猴子正姿势古怪地趴在房梁上头,瞪着一双眼睛,嘴里恶狠狠地在磨牙。它的眼珠暗红,里面充斥着令人难以想象的残暴,与我恶狠狠地对视着,我则掏出一张黄符,扬手一洒,甩向水猴子的头顶。感应到水猴子的阴气,黄符立马就燃烧了起来,青绿色的火苗将它整个身体都包裹住了,很快,这东西就发出更加凄厉的哀嚎,空气中到处充斥着糜烂的腐臭气息。水猴子已经被阳火灼伤,于是四肢并用,继续朝房顶中间爬过去,这时候,房顶深处却传来一道娇叱,“丑东西,给老娘滚下去。”
随后是砰的一声,水猴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抛下来,再度砸向地面,与此同时,小雪已经叉腰站在了屋顶,一脸嫌弃道,“臭男人,你到底行不行啊?对付这种小玩意,还需要老娘亲自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