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玲显得很是崩溃,不停地拍打汽车仪表盘,好像这样做就能够让它停下来似的。杨一凡这时候也紧张了,倒不是因为害怕见鬼,而是担心黄玲这么做会出事,赶紧从后排支愣起来,对她提醒道,“姑奶奶你可悠着点,好好握紧方向盘,这辆车上三条人命呢!”
“别吵!”
我瞪了他一眼,强行把心态放平和,对黄玲说道,“那你试试挂个空档,或者直接给汽车熄火,不要慌,这叫鬼引路,有人布局想要把我们引到一个固定的地方,你先照着直线开,别让车子打滑就好。”
类似的经历,我上次也在馒头山上遭遇过一回,因此表现得还算镇定,黄玲却没有办法做到像我这么平静,她毕竟是个普通女孩,经过这么多诡异的恐吓,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要不是我和杨一凡在旁边轮番安慰,恐怕已经彻底崩溃。好不容易让黄玲安静下来,杨一凡又拍了拍我的后背,沉声说,“不行啊廖凡,这么下去绝对不是办法,我感觉咱们还是趁着车速比较慢,直接找个平坦点的地方考虑跳车吧。”
这辆车一定被人动过手脚,虽然目前还算平静,可谁也保不齐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为了安全起见,杨一凡准备想个办法先跳车,等到了路上早思考下一步咋办。我陷入了迟疑,开了开车窗外黑沉沉的暮景,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车前盖却忽然传来剧烈的发动机轰鸣声,整个车头都狂震了一下,随后车身加速行驶,眼看着仪表盘指针就从40码转到了60码,而且还有不断加速的趋势。杨一凡大惊,拍了拍汽车坐垫,“赶紧踩刹车,你开得太快了……”回应他的是黄玲发出的崩溃大喊,“不行,停不下来,我已经说过了这辆车不是我在控制。”
“别废话,前面有东西!”
我反手在方向盘上贴了张符,想看看这样有没有效果,不料眼前的大雾中却射出一道刺眼的灯柱子,晃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轰隆隆”的震响声中,一辆黑色的庞然大物从浓雾中蹿出来,仿佛出水的鲨鱼,笔直地冲向我们。“卧槽,拐弯……”杨一凡差点把嗓子都喊破了音,将双手绕到黄玲前面,一把抢过方向盘,猛地一转方向。这么紧急的关头,黄玲居然吓得用双手去捂眼睛,“呀……要撞上了!”
接着我听到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车头躲过了撞击,贴着卡车侧面飞速窜过去,车尾却被卡车轮胎挂住了,那一瞬间我感受到整个车身都在飞翔。汽车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飞,跃出超过十米的长度,引擎盖朝下,狠狠撞在大马路上,车轮在惯性作用下飞速旋转着,我身体朝前一仰,双手死死撑着仪表盘。车身被拖出将近二十米,好在没有侧翻,可颠簸的汽车壳子却瞬间散了架,头顶“哐当”巨响。剧烈的震动让我浑身难受,感觉浑身每块骨头都要被颠散架似的,急忙检查身体,好在系了安全带并没有受伤,很快又捕捉到了车顶上面传来的动机,急忙抬头,发现头顶已经被掏出一个大洞,车厢里的阳气一散,耳边马上传来刺耳的“撕啦”声。有东西在上面!杨一凡也跌得不轻,连额头都肿了,但也很快感应到了车顶铁皮上的嘎吱声,急忙拔出七星短剑,一脸谨慎地朝上面看去。“动手!?”
我二话没说,直接用蛮力踹开车门,刚要探头的瞬间,车顶却突然伸进一只绿色的爪子。爪子上沾满了粘稠的尸液,腐臭难闻,用极快的速度抓向我的头皮。我连头也没抬,立刻暴吼一声,“小道士,动手!”
“看我的!”
杨一凡立刻甩出一枚棺材钉,三寸长的铁钉“嗡”一声破空,死死扎在那只断手上。长钉上的符文爆出一团红光,将那只腐烂的人手穿透,巨大的惯性让那只手稍微偏了一偏,我则反手拔刀,手腕一转,将还未来得及缩回去的人手死死钉在了车门铁皮上。人手还在疯狂挥动,却奈何不了我的斩邪刀,居然改变了方向,将手腕狠狠砸在车顶铁皮上,打算扯断胳膊逃走。“出去看看!”
我单手控制着斩邪刀,不让那只手的主人挣脱,同时对着杨一凡发出暴吼。“行!”
杨一凡没有二话,立刻开启了后车门,将七星剑探出去,对着车顶铁皮上重重一斩,随着一道金属摩擦的哐当声,这家伙很快又把身体缩回来,一脸惊讶地从我喊道,“居然是活尸!”
何谓活尸?其实就是一种阳寿已尽,但却被人通过某种特殊方式,将魂魄封印在体内的“活死人”,还能保持正常人类的生活方式,但神智却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我来!”
我趁势将脑袋伸出车窗,指尖夹着一张黄符,贴向车顶的尸体。由于角度的关系,我的黄符仅仅压在了活尸的腰上,触手冰凉,摸到一截硬硬的东西,上面好似还有花纹。这是什么?我心下一奇,正打算将那东西拽回来,耳边却听到一阵“嘶嘶”声,紧接着便传来杨一凡的低吼,“担心,这家伙在喷尸毒!”
我只好赶紧把手松开,用最快的速度钻回车厢内,没等拉上车门,脑后就传来一道锐响,我几乎凭借身体的本能反应,猛地将脑袋缩回去,紧接着一道黑光射来,砸在车厢尾部,“砰”的一声巨响。居然是手枪!我大惊失色,回头看向被子弹打穿的车尾,心中狂震不已。和平年代,任何事情只要牵扯到枪械上面,绝对是了不起的大案要案,这里可是内地,谁有这么胆子,居然敢掏出手枪来对付我们?“快躲进来,先把车门封好,别再冒头了,黄玲,你赶紧试试还能不能把车发动!”
杨一凡也被枪声吓得够呛,再厉害的修行者也是血肉之躯,挨了一枪不死也残,谁都没想到这次的敌人居然这么猖狂,我们为了避免成为别人的靶子,只能蜷缩在车门,不敢再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