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这么诡异的环境,我要说不害怕,那绝对是骗鬼的,只能在心中一遍遍地提醒自己,冷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深吸了好几口气,我不断遏制自己的情绪,刚刚恢复了冷静,余光就在浓雾中瞥见了一道残影,几乎是眨眼间,就钻进了宅院深处。“是谁?”
我低喝一声,当即下定决心冲上去看看,于是将一张黄符夹在手中,朝那团影子冲了上去。可没等我靠近,浓雾中已经传来呼呼的风声,我耳朵一动,迅速分辨出爪风的方位,猛地往后一推,随后就看见浓雾中伸出了一只黑色的爪子,伴随着浓郁的腥风,直接朝我胸口抓来。这玩意就跟直接从浓雾中长出来似的,除了这支黑色的爪子,我根本什么也瞧不见,心中不免紧张,赶紧将腰马往后一仰,一个铁板桥,躲过了突袭,随后从怀里扯出一根墨斗线,将伸向我的胳膊牢牢捆住,使劲往后一扯。我浑身肌肉绷紧,打算将爪子的主人强行拽出来,这时耳边却传来一声沙哑的嘶吼,紧接着我便感觉手上的力量一松,整条胳膊居然被扯断成了两截。在惯性的作用下,我有些收势不及,立刻丢开爪子,一屁股跌倒在地,恰巧这个时候,一根银色的丝线从我眼前一闪而过,眨眼就没入了浓雾深处。我手上还抓着那截断裂的胳膊,赶紧低头一瞧,发现胳膊并非是被我扯断,而是被某种尖锐物,直接切削成了两截。断口平整,露出里面发黑干瘪的腐肉,几乎风化成了腊肉,我只用一眼,就判断出这条胳膊应该是属于一具尸体,多半是隐藏在大墓中的邪物对我出手了。可这条胳膊,又是被什么东西切掉的呢?回想刚刚,那一缕在眼中一闪即逝的银色丝线,我心中又变得更加谨慎起来,那东西明明小到纤毫,却韧性十足,难道这条手臂,就是被那根金属丝切断的?我心中泛出一股寒意,小心从地上爬起来,谨慎地感应四周,但却依旧毫无感应。浓雾遮天蔽日,非但隔绝掉了我的视线,也屏蔽了所有的气感,我现在和一个睁眼瞎没什么不同,就算开启了炁感,也只能掌控不到半米的区域。而就在我莫名惊骇的时候,后背却传来“吱呀”一声,紧接着大门被一股怪风刮得摇晃,居然又紧紧闭上了。“不好!”
我眉心一跳,急忙转身跃向大门,可脚下刚有动作,耳边却同时听到好几道脚步声,好像都是冲着大门口去的。这些脚步声又是属于谁的?尽管心中很是焦虑,但我还是立刻停下了脚步,果然两秒钟后,浓雾中立刻传来几道凄厉的暴吼,并飘出了一股十分浓郁的血腥味。听声音判断,发出这两道惨叫声的,应该是黄德兴带来的手下。看来,浓雾中的确存在什么东西,正在挨个偷袭我们!我立刻将斩邪刀拔出来,死死紧握在手中,不进反退,十分谨慎地观察起四周。偏偏这个时候,身后却响起了一串脚步声,频率和我保持一致,可我穿的是皮鞋,他穿的却是布鞋,落在地上的声音不一样,所以瞬间就被我察觉到了。“滚出来!”
我猛一回身,将斩邪刀往后一划,虽然刀锋落空了,却在翻滚不休的浓雾当中,捕捉到了一双人腿。这双腿没有上半身,脚下穿着黑色的布鞋,仿佛凭空定在那里,随着这双人腿的出现,一股阴气扑面而来,比白雾更加浓郁。这次的目标是我吗?我抖了下眉毛,立刻洒出一张黄符,人跟随在黄符背后,继续将斩邪刀往前刺去。那双人腿被斩邪刀刺穿,同时黄符也腾起了一股幽蓝的火苗,转瞬间燎烧到了浓雾深处。“啊!”
浓雾中立刻发出凄厉的叫喊,我目光一沉,将斩邪刀拔出来,正准备继续往前扑,这时脑后却发出了一道很轻微的破空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靠近了我。这声音虽然很细,但还是被我迅速感知到了,不等那东西靠近,我变立刻回头,将斩邪刀横在胸口,作出了防备的架势。一根银色的金属丝线,立刻自浓雾中射出,快速搅在了我的棺材钉上,随即徒然绷紧。这金属丝纤如毫发,但却韧性十足,与摩擦着斩邪刀长生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在斩邪刀的材质也非同一般,加上我将力量全都灌注在刀柄上,并未被对方直接夺走,趁着金属丝收紧的同时,我提气一口,猛地一脚飞踹,狠狠扫向对面的人影。可这一脚的触觉并没有我预想中的那么僵硬,反倒如同踢在棉花上,根本不受力,随后那金属丝也猛地松开了,一下子撤回到了浓雾深处。“别跑!”
我怒不可遏,当即拔腿去追,这时侧面却又有一股强风袭来,我心中一沉,急忙避开了这股风,同时挥刀一斩,立刻听到当啷一声,却见浓雾深处,一把七星短剑忽然迸出,架住了我的刀锋。“小道士?”
我满脸诧异,立刻发出一声惊呼来,而对面出剑的人也认出了我的专属法器,立刻将短剑回撤,惊疑不定地喊道,“小廖?!”
“是我!”
为了防止误伤,我赶紧沉声应答,随后往前快了两步,一下子出现在剑锋后面,随着距离被拉近不足半米,我终于看清楚了这个挥剑刺向我的人,正是小道士杨一凡。他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对我摆了摆手,“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知道!”
我沉声打断杨一凡,再度皱眉看向四周飘起来的浓雾,心中猛然想到什么,大喊道,“都住手,不要互相残杀了,这大墓下的东西利用法阵屏蔽了我们的感知,目地就是让我们自相残杀!”
吼声一落,原本正在浓雾中跑来跑去的人们也猛地停下来,随即,大量脚步声开始朝我这边汇合,有人趁机点燃了火把,借助火焰散发的光芒,将周边浓雾驱散,随着越来越多火把亮起,我们的视线终于能够看得远一点了。也是直到这一刻,大伙儿才终于发现,原来刚刚基本都是自己人在打自己人。“怎么会这样?”
沈平和陈警官也迅速自角落中出现,接着火把光束匆匆赶到我这里来,一脸狐疑地环顾四周道。“事情很清楚,这是大墓主人布置的法阵,从那扇大门被开启的瞬间,隐藏在暗中的法阵就立刻发动了。”
我用目光环视左右,皱了皱眉头,“这种雾气可以屏蔽我们的感知,引起大家内心深处的恐慌,所以才会陷入互相攻杀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