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说得不错,通常来说,这些厉害的降头师基本都生活在东南亚那一带,几乎极少会离开自己的地盘,而渝都虽然也属于西南城市,可与东南亚之间,却相隔了一整个苗疆。究竟是出于什么缘故,才导致这些家伙主动跑来渝都犯案呢?这个问题我怎么都想不通,等到离开医院之后,我就把小雪从那堆血块中看出来的事情告知了杨一凡,顿时也引来了杨一凡的不解。他用手摸索起了下巴,又说道,“李菲不是说过在她‘发病’之前,曾经和这位董老板去过一次泰国吗,没准那血咒早在泰国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种下了,只是等到返回国内之后才发作。”
他这推测倒也合理,可如此一来,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就更复杂了。毕竟我们总不能根据这条线索,直接杀到泰国去,将这个害人的降头师铲除掉吧?更何况,下咒的人远居泰国,和董老板无冤无仇的,又怎么会突然对他下咒?说到底,这件事的起因应该还在国内,或许是国内有人忌恨上了董老板,所以专门花钱请了降头师,趁董老板带着情妇去泰国旅游的时候,才趁机下的手。杨一凡也认为有道理,把手放在下巴上琢磨了一挥,随后道,“这么看来,要想查清楚这里边的事,还得从董老板身边的人下手啊,你觉得,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又该是谁?”
我想了想,笑道,“那还用说,自然是董老板的原配夫人了,只有她才会这么痛恨董老板和他的情妇李菲,也只有她才能精确掌握董老板的一切行踪,安排人在泰国下手。”
杨一凡说道,“好吧,看来目前也只能在董老板的原配老婆身上进行调查了,不过他老婆一直没有出现过,咱们又对她的情况不了解,到底该如何调查呢?”
这话刚说完,一直待在我俩身后的李菲就站了起来,咬着嘴唇说道,“我知道坤哥的原配夫人在什么地方,而且可以帮忙联系上这个老女人。”
我一脸意外,回头看向李菲,说你怎么认识她?李菲小声说,“在我发现自己怀孕后,曾经想过去找那个老女人摊派,所以通过私人侦探,了解到了董坤老婆的一些情况。”
她这话说得我一阵无语,只听说原配找人调查小三的,却没见过小三通过私人侦探来调查原配的,看来李菲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事到如今,我和杨一凡也找不出别的调查方向了,只能坐下决定,沿着李菲提供的这条线索去查。而李菲则在打完几个电话之后,也很快确定了董老板原配夫人的行踪,没一会儿就给了我一个地址,“他的原配老婆叫林凤,是个四十来岁的黄脸婆,平时唯一的爱好就是逛街做美容,这家美容院是她经常去的地方,只要跑到美容院外面蹲点,就不怕找不到这个女人。”
我拿过地址,决定马上开始调查,当天下午就驱车去了那家美容院,找了个合适的角落藏起来,通过望远镜,监视起了美容院大门。果然,下午四点左右,美容院外面出现了一辆红色的汽车,从车上走下来一个膀大腰圆,身材走样变形的女人,头上烫着时髦的波浪卷,肩上还跨着一个小背包,轻车熟路地走进了那家美容院。我感觉这女人的穿着和打扮,倒是挺附和一个中年女性暴发户的气质,于是偷偷用手机拍了几张照,将照片传给了李菲,让她帮忙确认,这女人到底是不是董老板的原配老婆。那头很快就传来回应,告诉我没错,这女人就是林凤。我安心了,继续靠在汽车坐垫上等,足足过了两小时,那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女人方才离开了美容院,又重新走向自己停车的地方,我立刻将车子发动起来,远远地跟随在后面。林凤的车开得很慢,十几分钟后,她又把汽车停靠在了一家酒吧外面,看样子是打算进去消费。我急忙跟随,同样把车靠在了酒店外面的停车场,然后假装成普通客人的样子,快速进了酒吧,找了个距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酒水。这个过程中,林凤一直坐在酒吧角落里,不时地低头打量手机,仿佛是在等待着谁一般。又过去半小时,酒吧门外出现了一个穿着十分古怪的中年人,穿着黑色夹克,头戴鸭舌帽,将帽檐压得很低,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引起了我的关注。那人走进酒吧后,便径直去了林凤那边的座位,直接翘着二郎腿坐在了这女人面前,然后借着酒吧里的嘈杂环境,窃窃私语地谈论起了什么。酒吧的环境很吵,震耳欲聋的低音炮影响了我的听力,并不能听清对方的聊天内容,正觉得无奈时,胸前的槐木牌中却传来一声浅笑,“怎么,你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我愣了一下,低头,看向挂在胸口的槐木牌,苦笑说你能帮我?考虑到酒吧人多,小雪并未现身,只是痴痴笑道,“当然可以,姑奶奶作为灵体,听觉可是很发达的,不过事成之后,你得答应我,送我一件小礼物。”
我很纳闷,说你一个鬼妖,还要什么小礼物?小雪就不高兴了,哼一声,然后反问我,记不记得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我很蒙逼,实在想不起来今天是什么节日,见我这么蠢笨,小雪也不矜持了,冷冷地说,“我提示你一下吧,去年这个时候,你刚从东莞回来……”经她这么一说,我方才涌现出一些恍惚的记忆,张大嘴哦了一声,“对了,我想起来了,咱们待在一块的时间,差不多有一年了。”
小雪冷哼一声,说对呀,距离我的出生日刚好是一年,两天后就是我的生日了,难道你不该送我点什么吗?我一阵无语,心说鬼妖还要什么生日礼物?可嘴上却不敢把话说出来,生怕触了这位小姑奶奶的霉头,只好苦笑着答应,“行,你要什么都好,只要帮我这个忙就行。”
“算你机灵!”
小雪哼了一声,随后就有一股阴寒的气流沿着槐木牌传递出来,没一会儿,那股气流包裹了我的全身,我感到身体很冷,连屁股下的座位都好似要结冰了,不过耳目却一下子变得敏锐起来,居然透过这些嘈杂的动静,听到了林凤和那个神秘男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