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林瑶的时候,就觉得这丫头和自己有缘,当初对她下咒,也是迫不得已,本想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衣钵继承人,可惜林家并不领情,想想还真是遗憾。他这话差点让我笑出来,收徒弟哪有这种方式?可联想到自己的处境,我还是定了定神,强压内心对他的不满,又笑着问道,“法师现在感觉怎样?”
平衣阿度沉默了数秒,随后摇头,说不太好。他先是与建雄一郎斗法,耗费了不少精力,随后又遭到善藏法师和多名降头师围攻,更是在斗法的过程中,被善藏法师抓住机会,吸走了不少生命力,如今加速衰老,只能靠着一点修为强行支撑,已经失去了行咒的能力。我苦笑一声,表示自己的处境和他差不多。巴颂贴在我背上的符箓,不知道是利用什么原理制成的,居然可以限制我的修为,让我无法行气,背负这层禁制,我甚至都不如一个普通人。平衣阿度却笑笑说,“他们限制你的修为,也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倒是没有对你进行过多的为难,小友若是想要脱身,就不要胡来,最好是能够暂时放下对这些人的仇恨,再寻找机会反扑。”
我摇头道,“老饕恨我要死,这次落入他手中,恐怕多半不会有好结果,还说什么反扑的机会?”
平衣阿度又摇了摇头,说不,我看得出,老饕虽然让人将你关在这里,却没有对你下手的打算,否则你现在也不可能好好地坐在这里陪我聊天了。我愣了一愣,反问他几个意思?平衣阿度说道,“我看不出老饕心里的想法,但却可以判断出,他应该不是真的想要你的命,之所以将你关押在这种地方,多半是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可我连法器都被人搜走了,现在别无长物,哪里还有值得他惦记的东西?”
我是一脸的不解,平衣阿度则是默默摇头,靠在栅栏上说,“老僧也说不明白,但老饕在将你押金囚牢时,曾经对看守说过,等你醒来之后,还会继续接见你的。你要想脱困,那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我哦了一声,暂时压下了心头的疑惑,又无奈地说道,“这里应该是老饕的大本营,防守特别严密,别说我被限制了修为,就算是平常状态,除非超水平发挥,怕是也没有闯出这里的能力。”
平衣阿度宽慰道,“你先不要紧张,事在人为,只要沉得住气,早晚会找到脱困的机会。”
我疲惫地笑了笑,说看不出来,法师对自己的处境倒是挺乐观的。平衣阿度满脸严肃道,“这不是乐观,而是一种判断,现在魔罗神像已经落在老饕手中,建雄一郎和其他基于魔罗神像的势力,必然不会轻易罢手,我的徒子徒孙也不会坐视我被他们擒获而置之不理,只要熬到那个时候,就一定有办法脱困。”
不得不说,平衣阿度的分析还算有道理。这老东西贵为黑巫僧联盟的核心成员,虽然成为了老饕的阶下囚,可在缅甸的影响力还在,黑巫僧联盟的人,必然不会坐视他被擒不管,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组织人手对他展开救援。此外,杨一凡和小雪估计也正在赶来救我的路上,为今之计,只有保持冷静,才有可能找到逃离升天的机会。沉默了一会儿,我又问道,“建雄一郎不是被你打伤了吗,那小子居然没有落入老饕手里?”
平衣阿度笑了笑,摇头说,“老僧是故意放他离开的,这个日本人对魔罗神像很是执着,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就必定会重整旗鼓,给老饕他们造成不小的麻烦。”
我哦了一声,满脸佩服道,“法师的算计果然够深,晚辈受教了。”
平衣阿度则主动向我投来了示好的微笑,又说道,“说到城府,老饕才是真的深不可测,他们明明可以领先所有人一步抢到魔罗神像,但却故意延迟了动手的时机,反倒将关于魔罗神像的消息放出来,将我们全都引到了埋伏地点。”
这家伙这么做,目地就是为了借助魔罗神像,吸引自己的对头自相残杀,自己则坐山观虎斗。等我们都拼得差不多之后,方才以逸待劳,领着本部人马坐收渔翁之利。这样的心计,的确称得上恐怖。如今,无论是平衣阿度还是建雄一郎,包括被曹俊硬拉上船的我,通通中了这家伙的诡计,想想还真是憋屈。平衣阿度又说道,“不管之前有什么过节,但此时此刻,你我已经同坐在一条船上,还望小友审时度势,与我一起合作,寻找脱离此地的办法。”
我点了点头,说那是自然,但很快又无奈道,“可嘴上说得轻松,就我们现在的状态,要想在老饕人马的重重包围下逃出升天,实在是难上加难,也不晓得援兵究竟什么时候会到,你和我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平衣阿度却笑了,一脸神秘道,“放心,机会还是有的,你可知道,为什么老饕明明擒下了我,但却迟迟没有对我下死手?”
我反问道,“为何?”
平衣阿度淡淡说道,“因为魔罗神像的封印并不是那么好破解的,他手下的人根本就没有那种能力。”
闻听此言,我又是一愣,忙道,“那你……”可这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地牢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急忙住嘴,又假装虚弱无力的样子,继续靠在栅栏上休息。过了没一会儿,我就嗅到一股很浓郁的胭脂水粉的味道,睁开眼一瞧,发现是那位千娇百媚的苏长老,正带着一帮手下人,快速朝我们这边走来。“又是这女人!”
我眉头暗皱,脸上却装作面无表情。而苏长老也没有跟我废话太多,径直来到囚笼外面,一脸娇笑道,“你果然已经醒了,快起来吧,老饕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