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尾随,多亏了小雪的指引,方才没有跟丢。如此行驶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来到了市郊外面的一个渔船修补码头附近,车子缓缓靠边,熄火停下来。我望着这渔船码头,眉头皱起,三亚紧靠海岸线,往外走就是一片海域,这些人莫非生活在海上?先一步到达的小雪这时摸了过来,让我们先下车,跟随自己去一个背风的地方商量。这个渔船修补码头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是很小,旁边还有一个挂了牌的船只修理厂,只有两栋楼,前面还有个铁栏,外人根本就进不去,但些许小事根本拦不住小雪,等我们到了铁栏外的时候,发现铁丝已经被剪掉了,恰好能供一个人进出。我们钻进了那个废弃的船只修理厂,刚坐下,小雪就朝远处的海岸边指了指,很小声地说道,“这里是一个废弃的码头港口,再过十几分钟,应该会有船只靠岸,将那个女人接上船。”
我不解道,“外面就是海洋区域了,莫非那女人住在海上?”
小雪点头,又摇头说,“确切来说,不是海上,而是海中间的一个小型岛屿,那个岛屿并不大,上面是一个村子,仅有十几口人居住。”
说完,小雪就扒开了身后的窗户,示意我们朝海岛那边望去。在她的指引下,我们眯眼去瞧,果然发现了一个独立在海中的小型岛礁,占地规模并不大,上面有一些零散的建筑,居住环境也显得颇为简陋。杨一凡沉吟道,“这个海岛四面环水,距离岸边足有两三海里,倒是一个十分隐秘的去处,就是不清楚海岛上究竟有什么秘密,这女人半夜三更登岛干嘛?”
我小声说,“没准法螺会的总部就建立在那个海岛上呢,我们不如摸过去看一看,也许会有收获。”
正说着,海岛边果然缓缓驶来一艘渔船,很快就靠在了废弃码头上。红红此时已经下了车,在专人的接应下,很快登上了那艘渔船。渔船并未停留,立马这番,载着她驶向了那座岛礁。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隔了好一会儿,马卡才说道,“这座岛礁距离我们不算远,要不要直接潜水游过去?”
这话一脱口,杨一凡顿时又犯了难,苦笑着说自己水性不是太好,虽然只是一两海里的距离,可他从没有在这么深水域中游过泳。马卡笑道,“没关系,这个渔船修理厂中倒是有不少废弃轮胎,我们可以制作一个简陋的救生船,直接划过去,不需要下水的。”
杨一凡这才同意了,赶紧弄来废弃轮胎,用绳索固定,然后三人合力,一起将轮胎推下水,经过尝试后,感觉没什么问题,大家这才依次跳了上去。幸运的是洋流的方向和我们的目标一致,我们蹲在救生船上,靠着水流的浮力缓缓朝海岛中飘过去,只花了半小时左右,就顺利来到了海岛下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由礁石组成的沙滩,沙滩后面则是一条弯曲的小路,路上存在很多脚印,看样子红红早就登上岛屿了。我们小心翼翼地跟上,分别跳到沙滩边缘,杨一凡指了指那条小路,催促我们快一点跟上去。马卡则思索了一会儿,摇头说咱们还不了解岛上的情况,就这样贸然闯进去,怕是很容易暴露,最好是能留个人在下面接应。我觉得有道理,就对马卡说,“那你留下来,负责看守这些轮胎吧,我们待会儿还要靠着它返回陆地呢。”
马卡看了看我们,点头说,“也行,我本事不济,就算跟你们上了岛也帮不上太多忙。”
说着,他便找了个隐蔽处藏起来,我和杨一凡则跟随脚下的鞋印,快速朝岛屿中间走出。前面是一个低矮的斜坡,我们翻过斜坡后不久,就看见了一个十分破落的旧村子。这个村子应该是由当地的渔民组建的,整个村子里只有在转角的路口处才有几盏发黄的灯光,孤单矗立,死气沉沉的,与几里外的闹市区显得格格不入。我们依靠夜幕的掩盖,小心翼翼地朝村子中间走着,转过了几个路口,抬头瞧着不远处的几栋老宅,我心里没由来地一阵慌乱,杨一凡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说,“你怎么了?”
我摇头,深深吸了一口寒夜的冷空气,问他有没有感觉这个地方的环境有些反常,实在安静得过分了。像这种远离城镇的小村落,村民为了安全,一般都会在村里养狗,可我们走了半天,连个狗叫声都没有听见,周围除了呼呼的海风声,却是什么也没感觉到……总之就是给人一种不太正常的感觉。杨一凡也若有所思,看向左边的一栋两层小楼,目光微微闪烁起来。那是一栋自建房的矮楼,外墙刷着防水漆,油漆印子很新,阳台上面还有晾着的衣服和鞋袜,看着十分真切,明显就是有人居住的样子。但我们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人气。杨一凡用手摸索下巴道,“这地方的确诡异的很,要不要摸过去看一看?”
我点了点头,让杨一凡跟随我的脚步,很快就走到了那个自建楼房下面。我一个助跑,很轻松地翻身进入院子,落地后十分谨慎地打量四周,却没有发现电灯的开关,只能取出一截蜡烛照明。蜡烛刚刚点燃,我便看见院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飚射的鲜血,摸了一下地板,上面有些陈灰,湿漉漉的,血渍比较新鲜。而在距离我不远的地面上,还趴着一道蜷缩的影子,我走过去,踢了一脚,是一个死人,胸口中了一刀,已经死去了很久,血液都干透了,脸上还保留着临死前的惊恐。“这里的人家果然被杀掉了!”
我望着地上的死人,眼中已经燃烧起了熊熊的怒火,虽然不晓得这里出过什么事,但直觉告诉我,整个建立在岛礁上的小渔村,已经无声无息地遭到了一些不法狂徒的血洗。而干得出这种事的人,除了那些法螺会的成员外,估计不会再有别人了。这时候杨一凡似乎发现了什么,在远处叫了我一声,我回过神,正想朝他走过去,房子的楼上却传来了一阵很轻微的脚步,我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朝里面一看,还没等看清楚那脚步声是怎么来的,就捕捉到了一股浓郁的尸煞气息。紧接着,侧面矮墙中出现一个黑影,毫无征兆地朝我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