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们又简单收拾了下行李物品,随后结伴下楼,按照建雄一郎提供的路线,小心避开大路,专挑人迹罕至的林荫小道行走。岳阳不大,一旦脱离了城市中心,周边的景色便有显得些萧瑟。为了避免引起其他修行者的主意,我们专门选择了一条山路,路上落叶累积,环境幽暗,连着行走了小半天,说巧不巧,又遇上了一场下雨。这天的天色不太好,随着小雨淅淅沥沥的洒落,天色便有些昏暗下来,山里一旦遇上小雨,就不是那么惬意了,我们只能来到了一处偏离公路的小村庄,打算先找个小地方住下来。路边有个不大的村子,距离我们大概五六百米距离,没有直接通往公路,而是沿着湖水边建设起来的。我对照了一下地形,指着那个荒废的小村子说,“那里莫非就是建雄一郎所说的渔村?”
杨一凡吸了吸鼻子,在地图上比对了一圈,说建雄一郎也太不靠谱了,只给了大概地址,有没有确切的路标,这附近应该还有不少相邻的村落,要是一个一个找,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我说不用那么麻烦,实在不行就随便找个村子打探一下,等建雄一郎主动联系我们再说。说着话,我俩已经决定步行进村,可刚走了没多久,小雪却忽然现身,拦下我们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前面那个村子好像存在一股淡淡的尸气?”
我一愣,然后停下脚步,在空气中深吸了一口气,的确感觉到有一股子尸气传入鼻中,眉头一皱,说真奇怪,莫非死人了,怎么会有这么明显的尸气问道?杨一凡则朝村子里面指了指,说应该是死人了,我还能听到一些唢呐声呢。黎姝将眉头一皱,看向那个沉浸在暮色中的村落,她是苗人,并不懂得我们汉人这边的丧葬风俗,只是觉得那村子有些古怪,没一会儿就皱眉说,“这村子给我的感觉不怎么太平,要不要绕它开?”
我没有同意,说鱼开始下大了,方圆几百米就这一个小村落,而且我们的目标地址也在这附近,还是进去的找一处落脚的地方吧。杨一凡也点头,让黎姝不用担心,真要是发生了什么事,凭我们这个阵容应该足以应付了。但出于谨慎考虑,我还是让小雪充当一回探子,先去村里查看下情况,自己则跟随杨一凡,缓步走在了后面呢。等到进了村,我们才发现村落确实不大,大约也就二十来户人家,村子傍水而建,前面有一个捡漏的渔船码头,水边还停泊着一些小渔船,看样子应该是由一些渔民组成的自然村。因为位置比较偏远,这村子四周没有公路,只有一些破破烂烂的木棚建筑,大都上了年岁,看上去松松垮垮的,简陋至极。我们路过村口之后,还在东边的一个小破林子里,发现了一座破落的小庙,那庙门已经塌了,四堵墙壁都在漏风,根本看不到任何香火的痕迹。越是往村子里面走,大伙儿就感觉越奇怪,主要是这村子过于安静,除了村尾置办丧事的那家人,之后便根本看不见任何灯火。按理说,这种村子通常都应该养鸡养狗,或者别的家畜之类,可我们走过村子,连狗都不叫唤。杨一凡指了指村尾搭建的灵棚,说村子不大,又有人在办丧事,估计人都躲到灵棚下面避雨去了,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好!”
所谓艺高人胆大,虽说明显感知这个村子可能不正常,但我还是接受了杨一凡的建议,加快脚步,走向了那个搭建灵棚的地方。灵棚外面的路况不好走,仍旧是黑黝黝的,不过这里倒是比较热闹,总算有了一些人气。灵棚里坐着不少人,除了老人小孩,还有很多置办丧事的民间术士,在灵堂中间摆着一口小棺材,旁边则摆放了记账麻将桌,大人们都围在麻将桌上打牌,几个小孩则在灵棚附近跑来跑去。很典型的小村落,倒也看不出太多问题。我们几个外人冷在灵棚附近,正琢磨着应该怎么问路,那些打麻将的人却停住了,从里屋走出来一个头上戴着白巾,长相十分凶狠的中年人,大步走向我们,询问我们是干嘛的?杨一凡立刻笑着迎上去,恢复了那副油头粉面的派头,笑嘻嘻地忽悠起了对方,说我们是走街串巷的术士,遇上下雨,所以过来歇息一下,打算讨碗水喝,如果灵堂这里需要帮助的话,他也能帮忙张罗一下,做点法事之类的杂活。那人将信将疑,看了我们一眼,随后说自己家里老人亡故了,没准备风光大葬,明天就改下葬了,这时候不适合招待外乡人,让我们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