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实回答,说虽然不敢百分之百确定,但至少有七八成概率,可以判断的确是这个人。赵申深吸一口气说,“好,这个情况我一定会尽快向上面反应的,这样吧,你先不要监视那边的情况了,趁白天好好回去休息一下,等到晚上我还有事情找你帮忙。”
“行吧。”
一连折腾了这么久,我也确实有些困乏了,招呼大家撤离布控点,尽快返回白云观修整。等返回白云观之后,我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找到望月道长,将罗阴门派人监视白云观的事情汇报上去。可得知了我的反映之后,望月道长的反应却是怪怪的,摇头微笑道,“这帮人虽然和白云观存在一些旧怨,但却不可能在天子脚下对道观不利,也许是因为上次洞庭湖龙穴事件,让他们从此嫉恨上了贫道吧,不过这不要紧。”
望月道长继续说,白云观内除了自己,还有两位德行和道行极高的长老坐镇,加上门下几十名弟子,所以他很有信心,能够应付一切外来的挑战。见他这幅志得意满的样子,我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确,这里可是帝都,白云观中强手如云,而罗阴门作为外来户,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再猖狂,也不敢光明正大跑来闹事。但不知为何,我内心总是隐隐感到一丝担忧,觉得事情不会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从望月道长的禅房中回来,我回了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回想自己入京后经历过的事,内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翻来覆去地捉摸了好一会儿,直到困意上涌,才不知不觉地睡了下去。下午四点,白云观外来了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开车的人叫孟军,自称是赵申的手下,这次是奉了上头的命令,专程带我去和赵申商议围布行动的。我没有考虑太多,立刻叫上杨一凡和黎殊,加上小雪,四人快速等车,跟随孟军抵达了指定地点。出乎意料,这次赵申并没有约我在办公室见面,而是直接让手下将我们拉到了一个博物馆展厅。下车后,我看像博物馆门前熙熙攘攘的人流,心中很重不解,用充满诧异的语气问道,“孟军,怎么你们处长会约我们在这里见面?”
“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请极为稍安勿躁,跟我进了展厅里面,赵头儿自然会亲自替你们解答问题。”
孟军却一脸神秘,摇摇头,带我们穿过了人潮拥挤的展厅。这座展厅的规模很大,前厅是一个巨大的圆弧形建筑,占地足有好几亩,里面放置着很多玻璃展台,展台里面则装满了各种珠宝玉器和名人古玩字画,不仅吸引了很多游客拍照,还有大量工作人员站在不同的展台面前进行讲解。杨一凡很好奇地走进人群,在这些展柜附近看来看去,没一会儿便咂舌不已地跑回来说,“老天,这么多名人字画,看样子展会的规格很高啊,这里随便一张古玩珍品,都足以在四环内换一套房了。”
小雪很不屑地撇撇嘴说,“这些名人的古玩字画真就这么值钱,我看电视上演的,大部分都只是炒作吧?”
我摸着鼻子笑笑,说古玩鉴赏这个东西,向来是见仁见智,对于懂行的人来说,一副名人墨宝,堪称千金不换,可对于咱们这些市井小民而言,这东西就算用来擦屁股都嫌咯手……正说着,展厅后面的一条走廊内,已经走出了几道熟悉的身影,出了赵申和曹俊外,还有几个我和杨一凡并不认识的修行者。这些人穿着统一的服饰,神态各异,有的表情冷峻严肃,有的嘻嘻哈哈,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修为很高,绝对称得上是民安局中比较拿得出手的中坚力量。见面之后,我和赵申简单地寒暄两句,随后跟随他一起走进展厅后面的房间。步入房间后,我又发现了很多身穿保安服,但目光却炯炯有神的家伙,个顶个的精神饱满,气息雄浑,内心不免一惊,赶紧追问道,“这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涌出来这么多修行者?”
赵申笑了笑,压低声音说,“之前你不是问过我,把龙脉石藏在什么地方吗,实话告诉你,刚才你们路过的展厅下面,就有个不起眼的玻璃柜,所有龙脉石都被放在了玻璃柜的暗格里面。”
什么?我和杨一凡大敢震惊,纷纷扭头,看向身后人潮涌动的巨型展厅,不可思议道,“不是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直接放在展厅柜子下面,就不怕被人偷走?”
赵申反倒笑了,指了指头上的建筑,说这里起码布置了一千多个摄像头,360度无死角监控,每天24小时都有人轮班监控,虽然看上去防守松散,但无论任何人在里面搞出任何小动作,都会被值班室内的人看的一清二楚。“老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我不把龙脉石摆得明显一点,又怎么能吸引他们出现呢?”
我紧皱着眉,“你的意思是,把这个展厅当做抓捕他们的战场?”
“是的。”
到了即将实施抓捕的关头,赵申也不再对我做任何隐瞒,沉声说起了自己的计划,“事实上,这些龙脉石的线索是我们故意泄露出去的,就连藏匿龙脉石的地点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故意放风,早在两个多月前我们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在对这个展厅进行暗中改造的同时,也故意放出了大量关于龙脉石的消息,为的就是把这些人全部引到这里。”
我点头,说这点我当然知道,问题在于你带来的这些人,究竟能不能守得住展厅?万一弄巧成拙了怎么办?“这点你尽管放心好了。”
赵申哈哈一笑,眉飞色舞道,“我们不仅安排了将近百个值守人员,还在展厅附近的街道上,安排了一支全副武装的军警。”
不可否认,罗阴门那帮人的确很厉害,说到各种诡谲阴狠的邪法咒术,没人比他们更擅长。可再厉害的邪术都比不过子弹,一旦这些人进入展厅,等待他们的必然会是狂风骤雨般的进攻,别说区区一个邪派势力,哪怕真来了一支军队,赵申也不会有半点担忧。我无言以对,总算搞清楚了赵申自信究竟来源自哪里。的确,对比国家的战争机器,区区一帮修行者的势力又算得了什么,再硬的金钟罩铁布衫,在洋枪火炮面前都是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