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天亮的时候,山里面才传来消息,说是那些被释放出来的魔物已经得到了制止,之前进山的大部队也分批转移出来了。再之后我就又见到了周坤,这老小子在山里熬了一夜,估计也经历过不少次战斗,等到再次现身时已经变得很疲惫。他告诉我,山里的魔物已经基本得到了控制,不过昨天那一系列的战斗却导致这边出现了很大的损失,现在瞿令使正在清点伤亡数字,同行的几个罗阴门高层也是大发雷霆,都在商议该怎么向上头交代。我耸了耸肩,说干我屁事?反正冯志斌我是带回来了,就这一具尸体,你们看着处理吧。周坤又说,“你是怎么抓住的冯志斌,中间又经历过哪些事,这些情况还得好好整理一下,尽快汇报给上面知晓。”
我立刻就不高兴了,说怎么,难道上面还在怀疑我?可能是察觉到我态度上的不耐烦,周坤赶紧宽慰道,“张兴老弟,你别太激动,组织上有组织的规矩,有些步骤是省略不了的,毕竟冯志斌是在你眼皮子底下逃走的嘛……不过你也犯不上太担心,这次追捕行动,你发挥的作用很大,上面的人也看到了你的能力,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够获得进入总部的资格了。”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就有专人跑来找我,一方面带走了冯志斌的尸体,进行详细的检查,另一方面则对我展开了笔录和询问,试图搞清楚老吴等人具体的死亡经过。下山之前我早就想好了说辞,于是胡编乱造了一些细节,故意把这段经历编排得很复杂。反正后山那么乱,加上时间被耽误这么久,大部分追捕痕迹都消失了,这帮人要是不信就继续进山里调查好了,即便能查出什么来,估计也是很多天之后的事了。折腾了两天,这事总算过去了,可此事带来的影响却还没有完全消除。冯志斌虽然死亡,可谁也说不准这家伙在死前具体干了些什么,有没有将这个分堂的情况泄漏到外面,其次也没人能断定在这栋庄园之内,还会不会有别的奸细隐藏。为了确保这里的秘密不被人发现,瞿令使等人通过会议商讨,决定把现有的人马化整为零,分别派遣到不同的地方参与任务,只留下少数精锐转移至总部,进行重点培养。我因为“追杀”冯志斌有功,再加上周坤的举荐,所以得到了进入罗阴门总部的资格。接到消息的大猛子当天下午就兴冲冲跑来,迫不及待地告诉了我这个好消息。他表情很激动,抓着我的胳膊大声讲道,“张兴,你小子发达了,能够被上面的人看重,这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等你去了长老会,肯定能得到重点培养,没准下次看到你的时候,已经在组织力担任要职了,到时候可别忘了要拉兄弟一把。”
看得出,大猛子是真心替我感到高兴。我却表现得并不开心,撇撇嘴说,“还是算了吧,上次冯志斌逃亡,上面差点把这件事怪罪到我身上,好不容易洗脱了嫌疑,我可不希望再去总部招惹上其他麻烦。”
大猛子使劲摇头,说怎么会呢,上面决定把你转移到总部,说明已经完全打消了对你的疑虑,你小子可别不识好歹,周老大为了将你举荐给上面,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口水,你可不能浪费了他的一番好心。经他这么说,我才假装勉为其难地接受,背过身,心里却直接乐开了花。一旦进入罗阴门总部,我的潜伏计划就算大功告成了,届时只要找个机会,将具体位置传递出去,赵申就会带着人马长驱直入,一举将这个势力捣毁,往后自己也能过上一段时间的太平日子。想到这些,我心里莫名感到了轻松,急忙放回房间收拾东西,等待具体出发的时间。这一等又是两天过去,到了第六天晚上,刚刚吃过晚饭的我却收到一条集合的消息,大猛子告诉我,说上面已经决定要转移了,具体时间就在今晚凌晨以后,让我别睡得太死,随时等候命令。我点头表示知晓,又看向大猛子说,“今日一别,恐怕下次很难再有机会见面了,你好自珍重吧。”
大猛子并不了解我这番话的真实含义,笑了笑说,“大老爷们怎么磨磨唧唧的,不就是去总部任职嘛,咱们还在同一个组织里,将来肯定少不了机会见面。”
“倒也是。”
我表面应付着,呵呵一笑,别过脸时,却在心中苦笑了起来。我和大猛子是敌非友,今日一别,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恐怕就没有办法再像现在这样沟通了,不知道当这家伙得知我的确切身份,不过是民安局安插进来的一枚内应之后,又该作何感想?凌晨左右,我听到了集合的哨子声,立刻收拾东西下楼,到了庄园前面的一处广场上,发现十几个人正在列队站在一辆大巴车前面,排队登车。这十几个人都跟我一样,是罗阴门从全国各地搜罗到的精锐,个个都是修行界的好手,也是罗阴门未来的中坚力量。我被安置在了那辆车的尾部车厢,上了车之后,才发现不仅是我们这些新人,一些老面孔也需要跟车,随我们一同前往总部交代。这其中最为扎眼的人,自然要数身为鲸鲨帮门主的海通天了,老小子曾经也算横行一方,称得上是一个枭雄人物,可在经过洞庭湖那一站之后,他已经不敢在术道界冒头,只能偏安一隅,继续充当罗阴门的走狗。大巴车很快便驶离了庄园,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一座荒山下面停靠。到这里之后,上面要求我们下车,各自钻进一辆黑色面包车,继续朝总部方向行驶。为了避免总部位置暴露,这些人准备了很多方案,不仅面包车要绕路,还要给每个成员蒙上头套,防止我们将路线记牢。我钻进面包车后,立刻就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人夹在了中间位置上,加上戴了头套,根本连东南西北都区分不清,只好靠在坐垫上眯着眼睛睡大觉。如此周转,途中又换了一辆车,经过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我已经不清楚子自己究竟来到了哪座城市,只感觉周围的环境一片陌生,呈现在眼前的,则是一个临近水岸的小镇子。这个镇子远离市区,规模也不算太大,小镇后面一共有三座高山,好像阎王爷的帽檐,从左到右,高低起伏。通往镇子的必经之路上存在一条窄桥,不能通车,每次也就只能供三人并排行走,而在窄桥的另一端,则坐落着两个巨型的瞭望塔,足足有着七八层楼高的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