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交织的法咒气息让我热血沸腾,犹如打了鸡血一般陷入极度的亢奋,三两步摸到那棵树下,对着一名手拿枪械的武装分子一拳打出去,低吼道,“还不出来!”
这一声低喝是奔着树屋里的人去的,话音刚落,那名武装分子已经被我一拳打飞,跌入旁边的排水沟,而树顶上的悠悠和秦立也立马探出头来,用极快的速度跳下树屋。我们的举动引起了附近几个武装分子的关注,黑暗中立刻响起了一片呵斥,我听到枪械上膛的声音,将目光一狠,几张黄符瞬间甩向半空,单手一引,符纸纷纷爆开,蹦出刺眼的强光。几个正要举枪瞄准的人被金光咒晃瞎了双眼,无法动弹,我趁机往前一滚,欺身来到两个武装分子面前,斩邪刀斜行向上,猛地一旋,两人脖子喷涌出热辣的鲜血,闷哼倒地。我跳到另一个方向,利用同样的方式搞定了剩余的抢手,悠悠也抱着贴满符箓的魔婴跳下来,快速来到我身后,抬头看向天空那两道正在进行激烈对碰的气息,满脸癫狂道,“这就是顶级修法者的实力?哈哈……只要宝宝一直成长下去,早晚也能助我达到那一天!”
我回头瞥了她一眼,说你还是赶紧跟我走吧。虽然杨一凡牵制了余波法师,可临时军营里的人都不是傻子,而且还隐藏着许多一直没有暴露身份的修行者,这帮人一旦察觉到事情不妙,必然会联手阻拦我们,同样是个天大的麻烦。悠悠也清楚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立刻招呼秦立跟上,两人跟随我的脚步冲向那条小路,同最快的速度发起狂奔。果不其然,随着时间推移,军营里的其他人也意识到这可能是声东击西的计策,很快黑暗中亮起了更多火把,朝着那栋书屋方向飞速赶去,我看见一大票手拿步枪的人正在后面追赶,心中顿时紧张得发起了抖。我不怕跟人斗法,哪怕对手是余波法师那样的顶级修法者,我也有信心战而胜之,可面对敌人的长枪短炮却一秒钟就抓瞎,子弹打在人身上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一看见这么追兵赶来,立刻尥蹶子狂奔。悠悠紧随在后,可秦立却似乎有什么顾虑,跑动的速度比较缓慢。这时候我也顾不上提醒他了,这孙子拐跑了我的悠悠,把那个纯真善良的大妹子变成这个鬼样子,我才不在意他的死活呢,只想快一点带悠悠离开这个地方。可老天爷好似偏偏要跟我作对,行动之前我已经想好了退路,打算沿着老路出发,重走那片树林,但就在我们即将跨入那片树林的时候,前方却亮起了火把,忽然蹿出一道丑陋猥琐的身影拦截在面前,正是余波法师的侄子武伦。这小子一脸的龇牙咧嘴,指着悠悠大骂道,“小女表砸,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从安置,居然带了这么多野男人来帮你逃跑,我一直在替大伯暗中监视你,哼哼,想带魔婴离开这儿,做梦!”
我和悠悠来了个急刹车,看向周围亮起越来越多的火把,心头一沉。悠悠则是一脸愤怒地瞪着武伦,“滚开,别挡路!”
武伦却并不在意悠悠的威胁,看向魔婴额头上贴满的镇压符咒,发出恶狠狠的笑容,“你个女表子,身边居然围着这么多愿意为你拼命的男人,也不知道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将他们勾引来的,上次想在你身上找点乐子你还不肯,呵呵……现在魔婴被废,再也没东西能够护着你,待会儿擒下你之后,我非要看看你身上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他一脸猥琐,眼中泛着淫邪的光,边说还边往悠悠胸口处瞟去,咂摸着口水横流的嘴角,丝毫没把我放在眼里。我直接把目光眯起来,射出刀子一样的寒意,“武伦,上次的教训还不够,非要我弄死你才甘心吗?”
他嘿然一笑,有恃无恐说,“知道你厉害,可你再厉害也有限,只要稍微拖住你一会儿,整个军营的人都会赶来,我就不信你特么能够挑翻整个基地!”
他双目阴邪,似乎还未上次落败的事情耿耿于怀,双腿一蹬,径直朝我猛力冲来,一边跑一边念咒,浑身都被一股紫气包围。我笑了,见过不怕死的,可这么不要命的人还真是头一回见,我的确实没有信心在重重围困中冲杀出去,可要搞定一个纨绔的废柴少爷,还不是手到擒来?不等这家伙将身体中的刺符气息释放出来,我已经轻飘飘地甩出一张黄符,单手作剑,并指往前一曲。符纸好似利箭般冲过去,即将贴在武伦脸上,这家伙知道厉害,立刻催动阴法刺符上面的气息来抵挡,却不料只是虚招。我的身体却符纸更快,趁这家伙被符纸吸引的那一瞬间,猛然出现在他面前,跨腰送肘,给了他一个暴抡。砰一声后,这小子身体横飞出去,发出一声凄厉的嗷叫,不似人类的痛呼。他下巴脱臼了,一脸难以置信地爬起来,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惊讶,口水混合着脏话一起飚出,但因为下巴脱臼,最终也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咿呀”声来。“上次没弄死你,是因为不想和你大伯结仇太深,可你干上门来找死,那就不能怪我了。”
我跨出一步,正要举动送他归西,这时候耳边却传来一道厉喝,“姓廖的小子,你特么还真是阴魂不散,居然能够追到这个地方来!”
这怒喝声让我感到无比熟悉,挑眉一看,随后就看见一个蓄着山羊胡的老熟人,正戴上铁爪手套,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奔赴这里。“是你?”
我瞪大眼珠,感到有点难以置信。眼下这人身材消瘦,面色黝黑僵硬,下巴上的山羊胡须抖动着,呈现出一张阴鸷而刻薄的老脸,可不正是我的“老朋友”曲长老吗?当初白云观一役,我被这老东西偷袭来好几次,差点就被弄死,要不是杨一凡及时赶到,可能就真的命丧黄泉了。后来我带人攻陷罗阴门总坛,也和这老东西有多好几次交手,一直到沦落到阴阳界后,才最后一次发现他的踪影。想不到时隔大半年,居然会在金三角这种一毛不拔的地方看见他,还真是巧啊。我半眯着眼睛说,“你也来了,龙九呢?”
曲长老把眼珠子往下一翻,冷漠道,“凭你也配让尊长出面,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我并不在意这家伙的轻慢,而是微微皱眉沉思了一下,曲长老也出现在这个秘密基地,说明罗阴门长老会的人确实来了不少,看样子这帮人果然把权力中心转移到了东南亚,也难怪我们在国内忙活这么久,始终挖不到这些人的下落了。我脸色低沉,对他冷哼道,“龙九早就成了过街老鼠,居然还能控制你们这群桀骜不驯的家伙到处搞事,莫非这家伙身上很有什么魔力,能吸引无数人为他慷慨赴死?”
这个世界很现实,无论是眼前的曲长老还是余波法师,都是在某种利益的驱使下,才会走上今天这条道路。所以我很不解,一个穷途末路的龙九,为什么还能号令这么多人听从他的安排。听了我的话,曲长老顿时嘿嘿狞笑起来,摇头说,“你根本就不懂啊,你以为拔除了总坛,圣教的根基就不复存在了吗?鸡蛋从来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明白,还有什么资格成为尊主的对手?”
我哦了一声,看来,对于罗阴门总坛的覆灭,这帮人应该是早有预料,而且一早替自己想好了退路。时间紧迫,我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眼看着前路被堵,只能深吸一口气,对洋洋得意的曲长老呵斥道,“你不可能是我对手,快滚开!”
“是吗?”
曲长老却保持着满脸的邪笑,忽然大吼一声,说你小子可别太猖狂了,这里那么多和我一样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的人,就看你一个人能对付几个了!他双眼猩红,铁爪手套上搓起了红黑两种光球,一股开山裂石般的气息自那对黑色的铁爪中凝现出来,瞬间攻击向我。距离在飞速拉近,我心头无奈,只能将一口舌尖血喷向斩邪刀,激活了刀锋的煞气,以蛮力响应。区区一个曲长老早就不被我放在眼里了,可对方毕竟是成名已久的老江湖,我有信心击败他,却不能完成速杀,而随着战斗的拖延,赶来的追兵只会越来越多,到那时候必然又要陷入重围。马勒戈壁,怎么每次都重复这样的剧情?敌人实在太不讲道义了,回回都靠着人数取胜!我这一刀用出了全力,刀锋上赤色怒芒暴涨,将短刀撑大了三倍,刀锋携带着千百斤的力气,瞬间将这老东西的爪子挡飞,又踢出了重重的一脚,直奔他下体。这老东西反应倒也迅速,立刻闪身跳到一旁,脚下踩动着迷踪步一样的步法,倏然出现在左边,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胳膊,嘿然狞笑道,“你的长进果然不小,老夫也没打算靠一己之力将你拿下,你们还不赶快动手?”
这怒和声一起,旁边的建筑内立刻冲出来一对人马,个个黑袍加身,被阴法刺符覆盖了大半张脸,每个人身上都弥漫着十分强悍而又阴冷的气息,让我的心脏瞬间沉到谷地。一个、两个、三个……草泥马,二十多个来自金三角地区的一流降头师已经把我团团包围,又是妥妥的打团战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