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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过年(1 / 1)

当然,这种和谐只限于外人在时,其实张艾绒怎么看阮桑桑都不顺眼,但闺女的公婆都在,她不能失了体面,只能略微的阴阳怪气一下。

比如,夹菜时,张艾绒会故意说,“上次回娘家,我说现在物价贵,连我看上个包都得掂量掂量,我妈居然说,‘你看上哪款包了,让你爸给你买’,哎呦,我都多大了,她还当我是小孩子呢。”

张艾绒独自笑着,“这有爹妈疼的孩子啊,就是好,啥啥不愁。”

张艾绒笑完,还拿出包给大家看,“我爸听完,非要去给我买回来,瞧见没,好看吧。”

陈秀和接过张艾绒的包,摸了又摸,爱不释手,“这手感,真好,起码得二十万吧,你家老爷子真舍得。”

张艾绒很得意,用手指比划了个“3”字。

一听这么贵,陈秀和更觉得鳄鱼皮包好了,“难怪手感这么好,样式也考究。”

“阿姨,快转给我瞧瞧。”

张艾绒的二女儿起身要包。

时韶华拿到包后,一下看上了,“妈,这包给我吧,反正你多得是,不差这一个。”

张艾绒虽然很不舍,但挨着大家都在,刚她自己又分享了有爹妈的疼的故事,不得不松口,“拿去、拿去。”

时韶华开心坏了,跟自己姐姐一起看那包。

张艾绒看眼阮桑桑,见时盛晨正夹菜给她,不见她悲,反而见她笑的像春日里刚抽苞的花骨朵,嫩生生的,惹男人疼。

“狐狸精!”

张艾绒在心底咒骂一句。

这时,爷爷忽然开口,问两姐妹,“你俩是吃饱了吗?”

两姐妹只好放下包,继续吃饭。

“老二媳妇儿,钱不够花,可以问时向祖要,不然传出去,还以为时家苛待媳妇呢,连个买包的钱都要回娘家拿。”

听完老爷子的训斥,张艾绒哪还敢讲别的,只一味地说,“够花的、够花。”

“桑桑。”

听见爷爷忽然喊她名字,阮桑桑又是一惊,“啊?”

“以后想买什么,只管问小晨要钱,要是还不够花,就来找你奶奶,她有私房钱。”

这么暖心的话,从不怒自威的老爷子嘴里说出来,阮桑桑感动之余,还带着惶恐。

时盛晨笑道,“您放心好了,我挣的钱,足够养桑桑了。”

“不,我能挣钱养活自己。”

阮桑桑这话,说的很孩子气,把大家都逗乐了,她自己也跟着笑了。

可是,时盛晨知道,她再也不是那个摔倒需要他伸手扶起来的小女孩了,她有工作,有喜好,有小脾气,有美貌,除了还没完全接纳他,她似乎什么都有了。

“钱是挣不完的,你们一个个都忙活一年了,还不趁这几天好好放松下,都赶紧吃啊,吃完该摸牌摸牌,该放炮放炮。”

老爷子突然训斥,大家都不敢接话,听老太太这么一说,气氛才重新活跃起来了。

吃过饭后,屋里摆出几张牌桌来,三五人一桌围着摸牌。

小辈的不大喜欢摸牌,就到院子里点烟火,崩炮竹。也就五六分钟的功夫,院子里就弄得烟雾缭绕的,主要是几个小孩子都很喜欢烟花,滋啦滋啦个不停。

阮桑桑站在台阶上,一边看孩子们狂甩烟花棒,一边用手扇烟。

“桑桑。”

“嗯?”

“我爱你。”

时盛晨凑到她耳边说。

大姐夫引燃了一只烟花筒,嘣的一声,在空中炸开,烟花如雨般疏疏落下,小孩子尖叫着往廊下躲,生怕身上落了火星。

阮桑桑也怕,跟着小孩子们就要往回跑,被时盛晨一把抓到了怀里。

“你到底听到没有?”

时盛晨问她。

哪有他这样的,她那是不好意思接话,他还非要缠着问她有没有听到,“你不怕啊,这么大火星。”

时盛晨把她裹进自己的外套里。

好暖啊,她感觉。

烟花还在头顶炸着,忽明忽暗,她抬头在他的嘴巴上啄了下,又赶紧躲进他的外套里,闷声说,“我听到了。”

时盛晨就笑了。

这晚,大家都会在老宅守岁。

除了听春晚、摸牌、放烟火,还会玩些时下比较流行的小游戏,比如时韶华提的真心话。

时韶华拎只空瓶子过来,先起了一手,“瓶嘴对着谁,谁就要被问问题。”

瓶嘴对准了自己的姐夫,时韶华开始问,“我听说,你家在替庆华做公关处理,银家具体想要个什么结果?”

原来银卯找的公关公司是这位姐夫家的,阮桑桑也想知道庆华具体想要个什么结果,就跟着竖起耳朵听。

“自然是对庆华最好的结果。”

大姐夫周测打哈哈,不肯透露。

时韶华有点不爽,“一家人,都不肯说么。”

“不是我不肯说,方案都是动态可变的,主要是看天矶能拿出个什么态度,只能说是遇强则强吧。”

周测说着就看向了阮桑桑。

时韶华也跟着随着转移视线,问阮桑桑,“小弟妹,你们天矶是个什么态度啊?认不认是自己产品有问题啊?”

圈子这么小吗,怎么周测跟时韶华都知道她在天矶,这叫她怎么说呢,当着周测的面承认产品有问题,是不是太叛徒了。

时盛晨替桑桑解围,“不是说要玩吗,怎么又扯到工作了。”

“是啊,是啊,大过年的,我们还是聊点开心的吧。”

周测追着时盛晨的话说。

周测继续转动酒瓶,瓶口对准了:时盛晨。

周测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问个他自以为无关痛痒,还喜庆的问题,“你俩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时盛晨笑,“看她,我随时都可以。”

阮桑桑有点懵头,怎么会有这种问题。

时盛晨继续转酒瓶,大家的目光又被瓶口吸引了,瓶口指向:时韶华。

“听说你最近手头有点紧?”

时盛晨问。

这个话题有点爆,时韶华的婆家,不说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吧,排进前二十是没什么问题的,她怎么会手头紧呢?大家满腹疑惑,齐齐看向了时韶华,只见她面露难色,同时,她的丈夫借故去了厕所。

“怎么会。”

时韶华含含糊糊地否认了,然后继续转酒瓶,瓶口再次对准周测。

“顾劲松与女明星有染的事,是不是真的?”

时韶华问。

顾劲松虽说有些年长,但风度翩翩,加上那双狭长而多情的丹凤眼,非常招小姑娘喜欢。

阮桑桑支起耳朵听这个消息,因为顾劲松是顾流萤的父亲。

“不好说,但捕风捉影的事未必就不真。”

周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大伙的情绪一下就被调动起来了。

——这个老家伙,怎么到现在都在拈花惹草,他年轻时不知道破坏了多少家庭。

——这女明星也真是的,也不看看顾劲松什么岁数了,还往上贴。

——顾劲松可是大叔款的,可招小姑娘喜欢了。

阮桑桑正仔仔细细地听时,无意间一回瞥,瞥到了时盛晨神情。

即便老宅的灯光偏暗,阮桑桑也能看出时盛晨的心情变坏了。

阮桑桑忍不住去想:他心情变坏,是因为顾流萤吗?一定是吧,不然为什么别人都在胡乱调侃,唯独他陷入某种情绪了呢。

大家热烈讨论了会儿顾劲松,然后继续游戏,但时盛晨却说屋子里热,他要去外面透口气。

时盛晨起身后,阮桑桑一直望着他,但他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大概过了半小时,时盛晨还是没回来,但瓶口对准了阮桑桑。

时韶华问,“你是怎么打败顾流萤的?”

阮桑桑有些气馁地想,她有打败那位顾小姐吗,没有吧,时盛晨一听到她父亲出事,连坐都坐不住了,这怎么叫打败呢?

“我哪有那个本事。”

阮桑桑自嘲一笑。

佣人蒸了点心,挨个桌子摆,游戏桌就都不再继续游戏了,大家开始分食点心。

阮桑桑拿块点心,走到院中去,一阵寒风袭来,冻得她缩了缩脖子。

时盛晨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阮桑桑喊了两声也不见他应,她走近他,拍他肩,谁知他反应很大,像小狗被踩到尾巴似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时盛晨道歉。

明明一个小时前,他还在这里说爱她,怎么一下子就成这样了,她的心瞬时揪成一团,不知道该从那句问起,只能递块糕点给他,“热的。”

“我不饿,你吃吧。”

连接都不接吗,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转身朝屋里走去。

撑到后半夜时,客厅只剩几个小辈了,其他人都熬不住,回屋休息去了。

阮桑桑窝在沙发上,睡一下,冻醒了,再睡,再醒,如此反复。直到最后,她落进一个略带寒气的怀抱里,才安心睡去。

第二日,年初一。

串亲走友,拜大年。

阮桑桑就是被拜年声给吵醒的,醒来时,她一人睡在客房,那时盛晨去哪儿了?

声音是从院子里传进来的,阮桑桑走到窗边往下瞧,瞧见相貌堂堂的顾劲松,他正与时盛晨在寒暄,而顾流萤一直含情脉脉地望着时盛晨。

阮桑桑重新躺回床上,感慨自己是真多余。

早饭煮好后,贵姨挨个敲客房的门,阮桑桑这才跟着大伙下去用早餐了。

“等吃完饭,你们小辈就挨家去串个亲,拜个年。”

老太太在吃早餐时说。

至此,守岁算是圆满结束了。

早餐过后,各回各的家,各拜各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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