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副局长,您可是大忙人,您怎么舍得来我家?稀客稀客!”
王富贵非常客气地说,实际上是试探的口气,他那两只绿豆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王富贵,你知道队长这次的治疗费用是多少吗?”“他还在重症室里,能不能出来都是问题。”
秦放语气严厉,说话不绕圈子,他就是为这事来的。
“这……”王富贵身子一僵,陡然愣住,绿豆大的眼睛瞬间呆滞,心里打鼓一样咚咚乱跳。 他呆呆地看着秦放,吓得说不出来。 秦放原本打算明天来处理这事情的,没想到路上碰到丫丫被人欺负。 他只好一举两得,既可以送丫丫回家,又可以提前处理这天大的事情,人命关天。 “你现在一定希望生产队长立即死掉对吧?”秦放目光犀利,脸上严峻,语气严谨,他一字一句地说。
“他死了的话,你与马老六就可以发财了!”“他死了的话,你就能盖高楼大厦了!”
“他死了的话,袁鸿途交给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只是,王富贵,你想过没有?如果队长死了的话,你这高楼大厦还有意义吗?”
“我告诉你,如果队长死了的话,别说住高楼大厦,小心你连监狱都住不成!”
秦放的声音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前所未有的高分贝。
“秦副局长,那,队长要是真正死了的话,我既不能住高楼大厦,又不能住监狱,那我住哪儿?”王富贵使劲转动着眼珠子,心存侥幸地问。
“如果队长死了的话,你就得去住地狱!!!”秦放目光凛冽,语气森然,脸色如刀,毫不含糊。
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王富贵禁不住打了个激灵,两条瘸腿不停地颤抖。 他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地说:“秦……秦副局长,不,我不想坐牢!”“我是个瘸子,坐牢不方便,公安局也不会让我坐牢的,他们可怜我,同情我,一定不会让我坐牢的!”
“王富贵,你害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想一想你是个瘸子?”
秦放实在看不惯王富贵打着瘸子的招牌,干着无耻的勾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立即怼他。
没想到王富贵脸后肉多,并不在乎秦放的“奚落”,而是依旧不害羞地说:“我是残疾,我不能坐牢,我也不能下地狱,残疾人下地狱的话阎王都不忍心收。”“难道公安局比阎王都厉害?难道公安局比阎王都要心狠?我不信,残疾人是要受到国家照顾的,受到政府保护的,受到所有人关心的。”
王富贵不停地说着自己是残疾人,但他偏偏忘记了多年来一直是政府在照顾他,在可怜他,同情他,在养活他。 只是,政府在养活他的同时也在迁就他。 就像母亲娇惯孩子,无意间让他染上了恶习,还屡教不改。 看到秦放一脸的威严,王富贵立即又说:“我赔钱,我赔钱还不行吗!”
“生产队长现在已经用了三十多万你知道吗?”
秦放紧紧地盯着王富贵,牙齿咬得嘎嘎响。
“三十多万啊,你赔得起吗?”“我……我赔,我赔……”王富贵打着嗫啰,他的声音渐渐地缩到喉咙管,直到悄无声息,越来越不敢出声。 “你用狗命赔?你狗命都值不了三十万。”
秦放咬牙切齿,他实在是被气急了。
这个不识好歹狼心狗肺的王八蛋得亏腿脚不方便,如果他腿脚方便的话,简直要成黑社会,在坏人的挑唆下,估计他连人都敢杀。 “秦……秦副局长,你……你怎么能这样贬低我呢?我好歹也是一条吃五谷杂粮的人命啊,连三十万都不值?人家工程队死一个人还赔八十万呢。”王富贵嘟哝道。
“那你就去死在工程队里,让人家赔八十万?”王富贵不要脸的嘴脸让秦放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
难怪有人被气死了? 跟王富贵这种人打交道久了的话,不气死还出鬼。 “你现在面临的不仅仅是赔偿生产队长的医药费,还要负刑事责任,队长如果死了的话你就准备坐穿牢底吧。”“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秦……秦副局长,队长是自杀,他自己喝农药造成的,我们并没有将他打得太严重。”
王富贵脸色惨白,吓得上牙磕碰着下牙,并且一个劲地推卸责任。
他这是怕死的表现。 “王富贵,你自己这么怕死,为什么狠心让别人死?”“秦……秦副局长,他真的是喝了农药,我不骗你……我真的没有骗……”王富贵支支吾吾,语无伦次,但言下之意,依旧是想推卸责任。 “王富贵?你还狡辩?你当人家警察是吃干饭的?”
“人家警察已经查出来了,生产队长并没有喝农药,是你们故意将农药泼在他身上的,故意制造出一种假象,转移大家的视线,借此逃脱赔偿,逃脱法律。”
“王富贵,你这种瞒天过海的法术太小儿科,人家医院一化验就真相大白了,还以为你两张嘴皮子上下翻动几下,就可以将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
“队长家不就是比你们早几天住楼房吗?那是人家干出来的钱,你凭什么嫉妒人家??还将人家差点打死?”
秦放的眼睛瞪得浑圆,平常他对王富贵够仁慈的。 没想到,他仗着自己是残疾人,没有人敢将他怎么样,竟然开始胡作非为起来。 “你说你是残疾人?但你打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是残疾人?”
“残疾人哪有力气打人?你还将生产队长往死里打?你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吗?”
“第一,你们必须赔钱!”
“第二,你们必须承担法律责任。”
“第三,你们必须交出背后的团伙。”
“这次没有谁能保得住你。”
秦放铿锵有力地说。
“局长,我……”王富贵的一双腿一下子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秦放看都不想看一眼这个可怜又可嫌的人,帮助他多次了,一直屡教不改,一直与坏人打得火热,为了钱,连同胞都残害。 他并不是身体的残疾,而是心灵的残疾。 看着秦放铁心要公事公办,王富贵不停地磕头,额头上都渗透出血来了。 “秦副局长啊,对不起啊,我真混啊,我收了人家五万块钱,结果要赔二三十万元,还要承受法律责任,我这是要饭的泼了米,自讨的啊。”“我真是一个混账啊,我怎么这么傻啊,我早五十年就该死,我不该投胎来人间的,呜呜……” 王富贵哭得稀里哗啦,自己打脸打得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