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被被烧鸡噎住的皇子。说起来都怪康云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吃饭的时候过来。“原来是这件事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不是我不同意,实在是同意不了,城里已经没有地方做病舍了,剩下的都是百姓家里,我们总不能强占百姓家里吧?”
“云城这么大,怎么会没有地方?”
大皇子心里惦记着可口的烧鸡,并不想和康云平掰扯,无奈的摆了摆手:“行了,只要你能找到地方,你只管用。”
要是知道康云平因为这件事而来,一开始他就会同意,省得他打扰自己享受美食。大皇子见康云平站在原地也不说离开,犹豫片刻,识趣的询问:“还有别的事情?”
“殿下,大夫说建议病舍里的百姓们伙食吃点好的,你看……”“白粥不算好吗?还想吃什么?难道要吃山珍海味?”
“这么久以来,病人吃的都是白粥,确实需要补充一下营养。但我们城里的粮食储备并不多,每隔一日做一顿肉食给患病的百姓们开开荤吧?”
大皇子气恼不已:“康云平,你有以为云城是以前的云城吗?现在百姓们全都染上疫病,城门紧闭,整个云城与外界隔绝起来,你告诉我,肉食要从哪里买?”
“也就是程斌有点先见之明,事先囤了不少的大米,不然,今天连白米粥都吃不上。”
康云平也知道城内的实际情况,大皇子自从来了一直都是跟着他们一起喝白粥,要是城内有别的吃食,程斌早就献给大皇子了。康云平张了张口,离得近的大皇子实在忍不住,突然打了一个响嗝,大皇子下意识的伸手掩住口鼻。康云平下意识的往大皇子身边走近两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大皇子嘴角泛着油光,身上仿佛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肉味,这股味道好像是烧鸡。“殿下,大夫此举也是为了云城的百姓好,只有云城的百姓身体尽快康复,我们才能尽早回京。”
大皇子脸上渐渐涌上几分不耐烦,下意识退后一步,眉头紧皱:“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殿下,你嘴角有脏东西。”
大皇子心头一跳,微微转过身,从身上掏出锦帕擦拭嘴角。康云平此人最是刚正不阿,他要是知道自己背着他们都吃烧鸡,保准会在父皇面前参自己一本,到时候自己这趟苦白受了不说,还会因此在父皇心里落一个不好的印象,怎么看都不划算。“行了,你说的本殿下都知道了,本殿下一会就命程斌去找食物,不过毕竟患病的百姓人数众多,就算是补充营养,肉类也不会太多,这点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殿下放心,百姓们食不果腹,只要沾点荤腥就满足了,他们要是知道是殿下开恩,心里定然也会念着殿下的好。”
康云平这句话可谓是说到了大皇子心坎上。他之所以自动请缨跟着康云平过来,所为的就是能让百姓念着他的好。这趟虽然有风险,但只要干得好了,在父皇和朝臣心中定然会落下一个好的印象,日后争储也能添几分胜算。送走了康云平,大皇子朝立在一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们把藏起来的食物端到桌子上,大皇子大朵快颐吃了起来。康云平从府衙内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大皇子自认为自己做的很好,殊不知,他早已发觉。身为皇子,本该体恤百姓。反观大皇子,除却一开始在城内还有几分装样子,现在龟缩在府衙里,一个人享受美食,实在是有失体统。想到病舍里染病百姓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康云平想把这个消息宣扬出去,就当是给他们增添点生活盼头。病舍里的病人们听完康云平说的话,欢呼一声,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喜悦。自从进了病舍,天天都是白粥,他们都忘了菜是什么滋味。好不容易能吃上荤腥,这可是真是天大的喜事,每个人脸上都染上几分笑意。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康大人,好端端的怎么让我们吃肉?是不是我们的病情严重了?”
“是呀,往常只有牢里的犯人临死前才会饱餐一顿,我们该不会也……”话未说出口,众人却心知肚明。整个病舍里顿时鸦雀无声,数道视线落在康云平身上,百姓们脸上的笑意全都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和疑惑。倏地,康云平笑了,深邃黝黑的瞳仁染上淡淡的笑意,众人越发不解,心里的疑惑更深。